时瑾心里头抗拒走的极慢,圥墨捡起一石子弹过去,婆子腿脚一疼,哎呦一声倒在了石子路上。 曲时瑾的丫头看见躲在花丛的圥墨招了招手,心里明白了大半,转头对曲时瑾说:“少夫人,侍疾要紧,婢子扶您先走吧。” 这话让曲时瑾有些意外,但看到婢女对自己使眼色,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对,侍疾要紧。” 去的路上,圥墨跳出来,同曲时瑾说道:“三姑娘托我送些东西给您,这封信您看看,自会明白三姑娘的意思。” 听说是妹妹送来的,曲时瑾接过信来认真看完,面色忽然沉重了一些。 “姑娘,三姑娘说什么?”婢女问。 曲时瑾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六角宫灯,叹了口气:“妹妹要我将这药粉下进他的药中,可保我多日安然无恙。” 虽说她恨自己的公公,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但真正害起人来又是另一番光景,她的确是不敢。 可一想到倘若她软弱了,没打起精神被郭老爷子钻了空子,那就是悔憾终生的事,曲时瑾用力攥紧了那封信,将信搓成一团咽进了肚子里。 听见门声,郭老爷子便知道是曲时瑾来了,他半卧在床榻,笑的猥琐至极:“今儿可来晚了。” 曲时瑾没有说话,她不想看郭老爷子,转过身去给他准备药。 见她不出声,郭老爷子面露不悦:“我那儿子有出息,这都是我用多年的辛苦堆出来的,你既然嫁给了我儿子,那你生是我郭家的人,死是我郭家的鬼,又能有什么要紧?劝你最好想开些,也省着受罪。” 曲时瑾依旧不说话,端着药碗过来,因为紧张手下都是冷汗。 郭老爷子又笑了,他伸手去握曲时瑾的手,吓得曲时瑾后退半步,药洒了一些,勉强维持镇定道:“父亲,该喝药了。” “是,是该喝药了。”郭老爷子笑的更开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目光不住的上下打量着曲时瑾,甚至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 曲时瑾恶心的要命,慌忙掀了帘子躲出去,背对着郭老爷子手中死死的捏着簪子,心里盘算着如若他真的对她做什么事,那她就杀了郭老爷子再自尽。 可这一夜很和平,郭老爷子甚至没对她言语骚扰,只是沉沉的睡了一晚。 然而第二天,郭老爷子全身动弹不得,只剩下一张嘴和一双眼能看能说。 郭罗氏吓了一跳,让郎中检查,却又查不出个所以然来,站在角落的曲时瑾知道是妹妹做的,手里的帕子早就被冷汗浸湿。 这场莫名其妙的病让郭老爷子感到不安,趁着曲时瑾不在,他捉住了郭罗氏的手腕,用威胁的语气说:“曲氏不对劲!一定是曲氏做的。” “你有证据吗?”郭罗氏嫌弃的反问道:“人家是高门贵女,可不是你随便攀咬的,再说让儿媳妇去公爹房里侍疾,全天下就没这样的事,传出去你也不怕让人笑话!” 这件事就是这样,哪怕郭老爷子觉得有人给他药里动了手脚,甚至是怀疑有人下毒,他也不敢细查,因为一旦开始查,他对曲时瑾的别有用心就会被翻出来。 到时候曲时瑾会被人议论,他自己也难逃被吐沫星子淹死。 “别跟我废话,从今儿起让那贱人滚出我房间,等我好了再说。”郭老爷子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