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腕被人紧紧捏住,疼的她面色铁青,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滚落。 “我不死又能如何,他有天子护着,我若是还活着只怕我父亲和整个范家都会受连累,我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能活着,谁会选择死呢。 可她没办法,建琮帝威胁她父亲,让他们把这件事丑事自己遮掩住,她父亲自然是舍不得她去死的,但她实在太想让金禹晟那个王八蛋不得好活,所以才走偏了路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她给家人留了信,在她死后,父亲母亲大可以宣扬她得了疯病胡言乱语,这样便可保住范家。 范雯昭是个很信奉因果的人,她坚信只要自己自尽而亡,就一定能报仇雪恨。 只是她的确动摇了,或者说在她心底,那所谓的坚信其实立不住,只是她看着父亲奔波的身影,看着母亲一夜之间冒出的白发和一声又一声的叹息,觉得自己对不住他们。 “既然是迫不得已,何不好好活着!”徐之珩用力往上扯着人:“而且小笙明明都救下你了,你又怎能遇到金禹晟。” 这是徐之珩和曲时笙都想不通的地方。 范雯昭挣扎着,却又怕挣扎太过会把徐之珩弄下去,所以干脆放弃了抵抗,回答说:“听闻奶娘病重,我带了一些药材和钱财去看望她,没想到回来的路上被喝醉了酒的金禹晟碰到了。” 徐之珩在心里叹了口气,暗道该来的总会来,不是躲就能躲得掉的。 就在他将要把范雯昭拉上来的前一刻,一支箭忽然向他射来,徐之珩惊险避开,差点丢了手中的人。 范雯昭吓坏了,连连尖叫着,下头围着的百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曲时笙转头看去,对面的酒楼窗缝中有一道身影闪过,在她反应过来时,圥墨和圥戎已经追了过去。 可人哪里有箭快?徐之珩没松手,不代表范雯昭就此获救了。 又是一支箭射来,这一箭贯穿了范雯昭,徐之珩眼睛瞪大,亲眼看见范雯昭的胸口被鲜血浸湿,血淋淋的。 曲时笙大喊道:“不!不要!” 明明就要救上来了! 徐之珩脸色微变,用力往上扯着人,第三支箭射来,这一次瞄准的是徐之珩的手。 因为躲避射来的箭,徐之珩脱了手,中了箭的范雯昭犹如天空中被射中的鸽子,一身白衣插着箭矢从高塔落下,人群快速散开,范雯昭砸在地面,鲜血迅速铺开。 曲时笙瞪大了眼,前世的场面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她双膝一软,无助的跪在了地上,两行泪从眼眶中滚落,烫着她的脸落下。 杜若若痛苦不已,爱看热闹的她此时没有勇气往前凑,只一个劲儿的喊:“雯昭啊!雯昭!” 圥墨和圥戎从对面酒楼推开了窗子,询问:“将军,您怎么样?” 徐之珩爬起身来,看着下头的血花,镇静了许久才说:“我无事,没伤到我。” 圥戎伸手提起一个黑衣人:“是个死侍,虎口和指缝有茧子,专门练箭的。” 晚风拂过徐之珩的头发,他低声道:“看来这个死局,她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 回到曲时笙身边,徐之珩第一件事就是蒙住了她的眼睛,将她费力的从地上搀扶起来,在她耳边一句句的劝:“你已经尽力了,是那些人太过黑暗,不是你的错。”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曲时笙嘴唇发抖,哭的好像一个孩子:“我以为她这辈子能活下来的!” “现在你要做的不是难过。”徐之珩拍了拍她的肩膀:“前世发生此事我并不在场,内情知道的不如你多,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调查明白,不能让她白白死了。” 曲时笙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忽然注意道徐之珩的袖子上有血,本就紧绷着的神经更紧张了几分,揪着袖子问:“这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