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老头儿太可怜了。
气话说了，韩湘雪也决定了，她真的要搬出去，这次绝对不开玩笑。
回到自己的房间，韩湘雪搬出两个大箱子，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打开衣柜，一张美丽的脸立刻随着衣柜的门转了出来。照片是从一张被爸爸撕碎的大照片上剪下来的，韩湘雪把它修得方方正正，贴在了衣柜的背面。
妈妈是个漂亮的女人，即便离开这个家时已经三十多岁，但她依然是漂亮的女人。
妈妈姓张，是湘北省张家的人。和爸爸离婚之后很快就嫁入了另外一个大家族。
韩湘雪自己就身在大家族中，从小听闻便是谁家又和谁家联姻的事，所以她对妈妈改嫁的事没有什么怨言。而且，妈妈虽然走了，却也会时不时地给他们转一些钱过来，这让他们父女衣食无忧了十二年。这是韩湘雪结婚后第一次见妈妈，本来不值得矫情一番，但从这一刻起，韩湘雪突然觉得自己更加理解妈妈了。婚姻之于她们只是交易甚至只是交易的附赠品而已。
韩湘雪的衣柜有三个格子。
第一个格子放的是她平时穿的衣服，基本都是肥大的上衣和牛仔裤。
因为从小听多了哪位小姑嫁给了有钱有势老头子之类的事，她从小就养成了这样低调的穿衣风格。这些土气的衣服便是她保护自己的壳子，可以避免自己被那些喜欢水灵小姑娘的老头子们盯上。
第二个格子放的是家族事务要穿的衣服，基本都是些大红大紫的艳俗地摊货。
作为大家族的成员，即便逃避了街上的游蜂浪蝶的纠缠，却也逃不过联谊会似的的各种家族聚会。穿一身牛仔去肯定是要被家族长辈注意的，所以穿一身看上去还不错的艳俗地摊货混在一帮穷姐妹里就安全多了。
第三个格子放的才是韩湘雪真正的心肝宝贝。那里面放的基本都是她喜欢得不得了的衣服。价格自然是要贵一些的，有的甚至花了她三个月工资。不过在艰苦的二十年里，这是她唯一的爱好，一切都值得。以前她不敢穿，但现在她结婚了，应该可以穿着它们招摇过市了吧？
“可以吗？”韩湘雪望着照片上那双清澈大眼睛，殷切地问道。
“可以吗？”从那双眼睛里她只能看到同样的疑惑。
最后她关上了第三个门……
傍晚，韩湘雪开着自己破旧大众回了别墅。收拾完带回来的衣服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随便从白天带回来的零食里翻了包薯片当晚餐之后，她又回到了阳台的躺椅之上。
看着星星，她开始想念自己老房子里的美丽衣服们了。
“什么时候才能穿着它们招摇过市啊？也许……叶嚣的酒醒之后吧？”
就在这时，高大的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谁呀？”韩湘雪隔着窗口问道。
外面的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爆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哈哈，声音挺甜呀。给你送老公的。”
韩湘雪赶紧一路小跑下楼，隔着门缝看见两个纹身大汉正架着叶嚣站在门外。
“你们想干嘛？”韩湘雪隔着门问道。
“你老公在我们酒吧喝酒不给钱，我们把他送回来顺便收账的。”大汉们嬉笑着回道。
“他欠了多少？”
“酒钱两万三，再加上我们兄弟的跑腿钱，您给三万吧。”
“三万？你们干脆抢劫好了。”韩湘雪强硬道。
“嫌多？嫌多管好自己家老爷们儿啊。不过呢，你要实在没钱的话，让我们进去谈谈，有些事是可以商量的……嘿嘿。”大汉不怀好意地笑着。
“给他们钱……”今天的叶嚣不像昨天那般烂醉如泥，似乎很是不耐烦地嘶吼了一声。
“行，你们等着。”韩湘雪说完，快步跑回别墅，在手机上查了自己银行卡的余额。一张是妈妈给的还有十几万，一张是给老爸看病的，还有两万五千多。犹豫一下，韩湘雪拿着老爸那张卡回到了大门前。
“我就剩下两万五千块了，行就行，不行你们就把人带回去吧。”
“这……不如先聊聊……你要缺钱的话，可以考虑来我们花夜酒吧工作，只要人好，每月收入几十万不是问题……记住，是酒吧街的花夜。”
韩湘雪转身便走，留下了一串重重的脚步声。
“诶，小娘子火气还挺大。我们也不是坏人，就你这破门我兄弟一脚就能给踹开。不过呢，我们兄弟也是好说话的人……嘿嘿……”
“去尼玛的小娘子，把老娘的人留下。滚！”银行卡被扔出门外，韩湘雪一声嘶吼，歇斯底里。
这里虽然偏远，却也不是罕有人迹的所在。这个时间，很多加班的白领都要回到村里的出租屋了。韩湘雪的一声吼，引来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两个大汉也没敢再有什么过分的行为，捡起银行卡高声骂道：“TMD臭娘们，密码呢？”
“密码在上面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