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就听人群之中有人喊道: “有大夫,有大夫!” 这里是孙药王医铺,除了坐馆的大夫之外,还有一个号称药王十二代孙的神医在。 “大夫出来。” 少年从袖口摸出一方锦帕,细心的擦拭剑上的血迹。 他一声令下,四散躲藏的几个大夫都被找到,就连躲逃的孙神医也被揪了出来,押送到少年的面前了。 “看看他。” 那黑衣的少年目光落在长剑之上,说话时下巴轻抬,指向躺在血洼中的男人。 孙神医吓得手足俱抖,几乎站立不稳,哭得鼻涕眼泪糊成一团。 听闻这话,木然了半晌,才点了点头。 今日祸事大了。 原本只是有人来找他讹钱,最多声名受污,大不了捏着鼻子认赔,神都若混不下去,换个地方再开头也就是了。 可偏偏事情闹得这样大,如今出了人命,怕是要牵连他的。 虽说不知道面前这少年是谁,但从他衣饰装扮,说话气度,以及随行的人手,便也知道他出身定是不凡了。 这人是他亲手所刺,此时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像是咽了气。 少年唤大夫来救,说不定是想要将祸水东引,甩锅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那身穿护心皮甲的男人看起来强壮非凡,手抱一柄一米长短的银色双头戟,虎视眈眈的盯着孙神医看,让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脱身之策。 孙神医心中暗叫晦气,强忍心慌,‘噗通’一声跪在了那倒地的男人身侧。 而此时街道的另一边,姚守宁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但除了对于这种诡异无比的事感到恐惧之外,心中却又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好奇逐渐滋生出。 先前发生的一幕,到底是真实发生的,还是她眼花看错了? 若是假的也就算了,倘若是真的,那股黑烟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会钻入少年的体内? 这一幕究竟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要是看到了,为何没人呼叫出声来? 就连那黑衣少年自己,好似都没有半点儿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种种疑惑涌入她的心中,令她坐立难安,生出想要再窥探一二的冲动。 她向来好奇心重,胆气便又逐渐升起——姚守宁越想越是忍耐不住,况且柳氏还在外头,不知那黑气会不会钻入她身体里面。 想到这里,她重新鼓足勇气,舔了舔微干的嘴唇,又伸手将窗户推起来了。 这一看出去,就正好看到孙神医哭丧着一张脸,跪到了那男人身侧,向他伸出了手。 在孙神医的手碰到那男人脖子的刹那,姚守宁又一次看到—— 那本该倒地失去了动静的男人,微张的嘴唇之中,再度涌出一股细而淡的黑气,悄无声息的钻入了俯身的孙神医鼻腔里面。 而那老头像是全无察觉,将黑气尽数吸入。 ‘吓!’ 这一次真的是把她吓到了。 她将手一松,窗户‘哐’的一声落了下来,少女死死的伸手捂着嘴,连喘息声都不敢发出。 远处的黑衣少年像是听到了这一声细微的动静,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马车所在的方向。 “小姐……” 冬葵想到先前发生的一幕,还吓得浑身直抖。 她看姚守宁这模样,还以为外头发生了什么更可怕的事,不由颤声问: “您看到了什么?” “幻觉……幻觉……幻觉……” “什么幻觉?” 冬葵不明就里,牙齿‘咯咯’乱撞: “是,是又有人死了吗?” 姚守宁也不理她,许久之后长喘了一口气,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咬自己的手指: “怎么会看不见呢?哪来的呢?” 她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不知是不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总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眼珠针扎似的疼痛,连累得她眉心都开始刺痛了起来。 眼前看东西也像是有些不大清楚了,姚守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慌张道: “我,我眼睛好像花了。” 兴许是昨晚没睡好,又做了恶梦的缘故,让她看花了眼。 不然怎么青天白日的,她却好像看到人的身体之中钻出那种奇怪的黑气? 仿佛,仿佛就像话本里,妖怪的妖气似的。 若看到一次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看错,但接连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