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人,请听我一言。” 那青衫男子再次往前一迈,与那穿着护胸皮甲的男人已经一左一右站到了黑衣少年的身后,形成‘品’字形护持在他身后两侧: “刑狱有审问百官权利不假,可当街带走妇孺也非美事。” 他笑意吟吟: “此事与这对母女无关,我家世子可以作证。不如先放她们离开,留这位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柳氏一听这话,心中不由一紧。 虽然她知道这人说话是想帮自己母女脱身,可姚翝要是留在此地,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刑狱的人本来看他不惯,若是他被带走,恐怕要吃些苦头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慌,下意识的去看丈夫。 却见姚翝听闻这话,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妻女若能脱身最好,他留下来只要不丢性命,吃些苦头便不算大事。 见柳氏看向自己,不由冲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带女儿离开此地。 姚守宁听着众人说话,安静的躲在父亲背后。 她有种莫名的笃定,姚翝留下来也不会出大事。 接连经过数次应验的预感,她此时对于自己的预知隐隐有了些许自信,甚至还宽慰的捏了捏柳氏掌心。 虽然楚少中的心里对于青衫男子提出的建议十分不快,但他身后那些虎视眈眈的黑甲铁骑却令楚少中忌惮不已。 再加上这位世子年纪虽说不大,却是态度格外强硬,半点儿没有转圜的余地。 楚、陆两家虽说彼此有嫌隙,但毕竟不可能真的为了一对无关紧要的母女在此时就撕破脸。 镇魔司的这老阉人还坐在一边看好戏,今日重头大事,是在这位世子杀了平民一事之上。 至于这对母女,先让她们离去也成。 暂忍下这口气,将来再寻思报复便是。 一念及此,楚少中虽说仍是十分恼火,却冷哼了一声,没再出声,算是默认了青衫男子提议。 柳氏想到丈夫先前的神情,虽说仍是担忧他,却也不是不懂大局的人。 知道自己此时强行留下也只是让他徒增烦恼,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让他安心寻思脱身之法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柳氏定了定神,说道: “今日之事,虽说与我无关,但我也是目击者,若刑狱后续有问题寻我,只消一道手令,我随时愿意出面说清此事。” 她绝口不提自己的女儿,也算是摆明了态度与黑衣少年私下也并没有瓜葛,不愿牵连进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争斗里。 楚少中闻听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得色,抬了抬下巴,冷眼望着黑衣少年,一脸的挑衅。 那少年也不睬他,只是侧身让开,以便让柳氏母女先行。 “妙真……” 柳氏拉着女儿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般,转过了头。 远处染血的马车上,身披素色斗蓬的少女还在温柔的拍着呕吐的少年后背。 姚守宁也随母亲转头,见到这一幕,心中隐约觉得有些怪异。 虽说小柳氏逝世后,长姐如母,可姐弟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身处恶劣的环境之中,一个吓得面无人色,呕吐不止,一个却神色如常,还能温言宽慰别人,怎么看都让姚守宁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什么?” 姚翝见妻子脚步一停,又听柳氏说了什么,但他先前全副心神都放在盼妻女离去之上,没有听清。 “那是致珠的儿女。” 柳氏咬了咬唇,往那辆撞墙的马车方向扬了扬脸,向丈夫传递了个眼神。 ‘致珠’是小柳氏的名字,当年两人成婚,曾定居南昭,姚翝对这个小姨子也是十分熟悉的。 此前小柳氏来信托孤,姚翝也清楚此事,只是以为半年没有音讯,当时小柳氏的那封信也不过随口一说。 如今听柳氏提到她的一双儿女来了神都,且所坐的马车又出了事。 再看被斩首倒地的马匹,心中已经有了数,猜测此事恐怕与这小姨子的一双子女脱不了干系。 “放心。” 姚翝向妻子使了个眼神,安抚着她: “我来处理。” 苏妙真已经卷入了这一团风波中,楚少中看起来并不好惹。 目前有这黑衣少年出面要送母女二人离开,但毕竟双方不熟,他若有意要将苏妙真姐弟一并保全,根本不会遗漏这两人。 姚翝心念疾转间,已经打定了主意: “我会拼尽全力,护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