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字之上流转的光华暗淡了些许,苏妙真的眼瞳有一瞬间的迷茫,接着像是意识回笼,迅速转化为恐惧、心虚,随后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所以她没有注意到,这一刻姚守宁看她的表情带着惊悚之色。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柳氏压根儿没有察觉两个少女的异样。 她在看清字上所写的大字之时,发出惊讶至极的呼声。 “怎么会这样!” 曹嬷嬷与冬葵的目光也落到了那字之上,在他们看来,这纸张上与其说是写了‘字’儿,不如说是横七竖八画了些不知所谓的笔画而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柳并舟的书法之上,苏妙真紧闭着眼,所以没有人注意到姚守宁此时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仿佛看到了神迹的样子,同时夹杂着惊恐、畏惧。 姚守宁身体下意识的后仰,‘咚’的撞上了马车箱的木板,想要离苏妙真再远一些。 可惜车厢内地方狭小,她避无可避,心脏‘砰砰’乱跳,撞击着胸腔,发出极大的响声。 此时的她脸色煞白,真的害怕被苏妙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但幸亏柳氏的惊喊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为她争取了调整心态的宝贵时机。 “我爹怎么这样!” 柳氏气得要吐血。 她万万没有想到,柳并舟送给她,且命令她一定要好好保管之物,竟然会是这样一幅随意乱画的东西。 “他是不是疯了!”说完,柳氏伸手就想去抓那幅字。 “不能撕!” 姚守宁一见她举起的手,吓了一跳,连忙俯身上去,想要将那字护住。 她先前看到的一幕实在太过神奇,深怕老娘一怒之下撕了这奇异诡秘的宝贝。 “谁说要撕了?” 柳氏不由自主翻了她一个白眼,随即将女儿推开,有些烦闷的将这幅字迅速卷起,以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塞回竹筒里: “毕竟是你外祖父的东西,我怎么会撕?” 她对柳并舟的感情十分复杂,既有当年婚事而生的心结,厌恶他听信谶言,年老糊涂;却又景仰在她幼年时期,仿佛风雅无双的大儒父亲。 “你外祖父可能真是糊涂了,这样一幅乱画的东西,也当成宝似的,让我好好收藏。” 柳氏偏头细想: “莫非是喝醉之后胡乱画写?醒来看也没看,以为自己画成一代绝品,将来名垂千秋?” 她越想越恼,又有些气自己这么多年来因为赌气,从来没有打开这幅字看上一眼,以至于出了今日这个纰漏。 “兴许是装错了?” 曹嬷嬷也看到了那胡乱的涂鸦,猜测: “可能大先生真正写好的字遗留在了柳家里。” 冬葵也点了点头,认同曹嬷嬷的话。 姚守宁一脸惊奇,瞪大了双眸,问道: “娘,您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吗?” “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看得出来写的是什么?”柳氏强忍烦闷,吐槽道: “怕是你外祖父自己来认,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字。” “糟糕了。” 她说这话时,并没有去看姚守宁的脸,因此错过了姚守宁脸上的震惊,接着又有些头疼: “我以为这幅字真的是我爹耗费十年苦读之功而写,还想将它当成雅物,送入定国神武将军府当作礼物。” 想到这里,柳氏不由有些着急: “现下,现下可怎么办才好?” 马车已经出府了一段时间,更何况就算折返回去,家里也未必能拿得出手更像样的东西。 现在再去采买货品已经来不及了,柳氏思索了一阵,咬了咬牙关: “迫不得已,便唯有将这书画留下,将来若得了稀奇之物,再送也不迟。” 她将柳并舟的字当作点睛之笔,准备的其他礼物,对于定国神武大将军府来说,恐怕并不稀奇,如今扣下此物,自然便有些失礼。 可失礼便失礼,总比胡乱送人东西,到时得罪人好一些。 好在今日此行,只作扣门的招呼,真正的谢意,还需要后面更加慎重的对待才行。 柳氏打定主意,又恨恨的道: “回头之后,我要将这东西压进箱底。” “不行!” 姚守宁一听这话,连忙喊了一声,想要去拿柳氏抱在怀中的竹筒。 从众人反应看来,姚守宁这会儿可以笃定,能看出字中有古怪的,便唯有自己与苏妙真。 而自己看了这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