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这样的事儿自然不足挂齿,陆管事提都不会提及。 毕竟陆执之美,名闻大庆。 他身份高贵,且美貌非凡,每每出动,总能引得神都无数高门贵女追逐。 大庆的女子主动求爱并不罕见,时常都有少女送礼到将军府来,许多东西甚至都不一定能送到陆管事的手中,更不用说专门在两位主人面前提起。 府中才出了这么大的事,妖族重现世界,长公主、陆无计都为了世子昏迷而忧心,老管事既是忙碌,况且他的心思一直放在了柳氏的身上,便下意识的疏忽了那个曾经递了竹筒给他的少女。 他反应过来自己险些犯了错误,顿时惊出满头汗水: “老奴有错,险些忘了此事。” 说完,他连忙唤人将姚守宁所送的竹筒送入大堂之内。 以他细心,过来见二人之前,自然是不会遗漏竹筒,而是随身携带的。 只是此物毕竟来历不明,尤其府中才遭过妖蟒袭击,所以进门之前,他令随从手捧引物,不敢引入厅里。 不过后来因说及柳氏、天妖一族、妖蛊等事分了神,便一时忘了先提此事。 长公主一听这话,神情一振。 昨日的情景长公主也听罗子文、段长涯二人说了,柳氏的这个幺女最初躲在马车之上,并没有现身。 直到她母亲险些出事之后,她才赶到了现场,只是停留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据这二人所说,陆执对她好似非同一般,格外关注的样子。 当时为她力压楚少中,亲自送她上车,两人还挽了手,曾十分亲热的耳语。 只可惜也不知这两人后来说了些什么,罗子文说姚小姐上车之后,世子脸色阴沉,回来之时也无人敢问。 陆执虽说正值妙龄,却还未红鸾星动,对女子向来不假辞色,当时他护持的举动还引得不少人吃惊。 只可惜待他回府不久,妖物来袭,最终咒蛊发作昏迷,至今未醒。 长公主就算心中有疑惑,也无法再追问。 如果没有陆执中蛊一事,这位姚小姐送礼一事自然引不起长公主的兴趣。 在她看来,这可能只是少女怀春,陆执救过她的母亲,长得又好看,且出身高门,所以才冒昧送礼。 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这桩案子之中,姚家人嫌疑极重,处处巧合,姚守宁送礼的举动便透着几分怪异。 想到此处,长公主眯了眯眼睛: “竹筒里装了什么东西?” “因是那姚小姐点名要送世子,老奴还未看过。”陆管事说话之时,外面的下人已经抱了竹筒进来。 那竹筒长约三尺,筒身约有碗口那么粗,从外表看来,并不显眼。 她招了招手: “送过来。” 老管事将竹筒接过,听了这话有些犹豫。 毕竟世子才中了妖蛊,且中蛊与姚家的人有关。 这竹筒好歹也是姚守宁所送,难保其中没有什么问题,他怎么敢直接交到公主的手里面。 朱姮蕊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神态慵懒的道: “送来。我当年跟无计在西南不知剿杀多少未成气候的妖邪,寻常魑魅魍魉,还不敢在我面前作怪!若是真成了气候,哪怕就是隔着十丈八丈远,能害我的,始终能害我,躲避又有什么用?” 她的话中带着气定神闲,说不出的霸气风采。 陆无计了解她性格,点了点头,将手里的那片妖蟒之鳞重新包起放回身上,才示意老管事将那竹筒送了上来。 老管事应了一声,抱着竹筒上前,毕恭毕敬的将那竹筒递到了朱姮蕊的手里面。 那竹筒入手极沉,她抱在怀中,伸手敲了两下: “只是普通南竹。” 陆无计也探了过来,摸了一把: “没有感应到妖气的存在。” 竹筒已经上了年头,顶部有个盖。 朱姮蕊二话不说,将这盖一掀开,露出里面一条卷好的宣纸。 她伸手将这一卷宣纸拉出,陆无计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将先前漫不经心的神色一收,变得凝重了起来: “咦?” 不等妻子发话,他伸手就去接那字卷,将其展开。 陆管事听到他的声音,再见他动作,心中一紧,还以为这纸中有古怪。 却见宣纸展开之后,上面横七竖八画了不少墨条,杂乱无章,仿佛只是无知小儿提笔沾墨在上面一通乱挥洒般。 可细观之下,便能发现,那些笔迹乱中有序,布局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