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宁的身边是长得浓密又高的野草,她与世子靠抱成团,被草丛隐藏着踪影。 “我们出来了!” 姚守宁惊呼了一声,伸手去抓世子的衣袖: “我们离开了!” 陆执强忍下疼痛,应了一声。 此地出口竟就在代王墓的左侧悬壁不远处,两人挣扎着从草丛起身时,可以看到远处停靠的马车阴影。 而代王地宫上方此时插放了不少火把,将墓室口照得灯火通明。 这会儿上方人声杂冗,往来的脚步声很多,显然今夜闹出的动静太大,许多镇守此地的官兵已经被惊醒,陆陆续续的赶过来了。 陆执猜想得到,恐怕不需要两个时辰的功夫,代王墓中发生的事便会上报神都,传进神启帝的耳中。 “走!” 他伤得有些重,搭着姚守宁肩头,两人吃力的站起了身,往马车的方向走。 趁着此时守陵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可以先行离开,否则一旦石门破开,发现墓室内的大洞后,两人便会被截留此处。 代王地宫中,震耳欲聋的撞门声响了起来。 一侧崖壁之下,两个呲牙咧嘴的年轻人踉跄着靠近了一侧停放的马车。 陆执解下了拴在一旁路边的绳索,见姚守宁爬上车座之后,他试了几下,才跟着爬上了车,一抖绳,轻喝了一声: “驾!” 马儿打了个响嚏,扬蹄而走。 车轮一转动后,姚守宁那一直提起的心才微微一松,接着又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的东西——” 她想起陆执落在墓穴内的那两大包东西了,若是墓穴石门被撞开,待到士兵们收拾善后,必会发现那些东西的踪影。 “不用担心……” 陆执的声音有些轻,他的一张俊美的脸在悬壁之上微弱的灯光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白之色,嘴唇都开始微微泛紫: “没有标记,就是发现也没有大碍。” 说完,他甩了下头,似是以此抵抗眩晕: “你进马车,”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道: “里面最左侧的座垫下有个夹层,有个匣子,你替我取出来。” 世子的声音有气无力,姚守宁不敢去看他那一张脸,强忍不安应了一声。 她钻爬进车里,按照世子吩咐,将马车上面的软垫推开,摸到了下方的板子,并试着推了推—— ‘吱嘎、吱嘎。’ 木板活动的声响传来,这坐垫果然是活动的。 车内并未点灯,车子行走于道间不大平稳,姚守宁强忍惊慌的心情,伸手去摸,果然便摸到了一个铁扣。 幸亏那扣并未挂锁,她将其打开,在里面摸到了陆执所说的匣子。 那匣子并不是很大,仅有巴掌长,十分小巧精致。 她慌慌张张抱着匣子出来,喊了一声: “世子。” 陆执双手死死拽着缰绳,因时间紧迫,他赶得很急,此时车辆已经进入了官道之上,拉车的马放开四蹄,跑得飞快。 姚守宁手扶车门坐下,单手护着那匣子,有些担忧的看着陆执: “世子……”她说着说着,眼睛有些湿润: “世子。” 喊了两声,鼻子一酸,眼中水气汇聚,泪水大滴大滴滚落出来,‘啪嗒’掉落到匣子上摔碎: “我不想要你死。” 陆执心慌气短,听了这话,连与她斗嘴都生不出力气: “我没有死——” “那你……” 她双手紧紧抱着木匣,还在吸气: “让我找匣子,我也不想听你交待遗言。” 今夜精神力消耗过度,每哭一下,姚守宁就觉得太阳穴一抽一胀的疼。 这样的对话荒谬至极,若依陆执之前性格,他应该生气才对。 可这会儿不知是不是蛇毒在他体内蓄积过多,影响了他的神智,他听姚守宁眼泪‘叭嗒、叭嗒’的掉,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些想笑: “匣子里装的是一些解毒的药,你拿出来,看有没有可用的。” 他的话令得姚守宁顿时大松了口气,连忙以手背抹泪,迭声应答: “好的,好的。” 说话的同时,她伸手去开匣子,就着从云层之中透出的微弱月光,她果然见到了里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药瓶。 这些全是徐相宜为陆执准备的一些解毒药,有丹有粉,为的就是备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