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文与段长涯相互看了一眼,彼此脸上都露出警惕的神情。 长公主的脸色迅速的阴了下去,将怀中的竹筒勒得‘喀喀’作响,那拳头握了又握,咬牙切齿: “这些邪祟,没完没了的!” 陆执身上的妖蛊还未解,又中了蛇毒,要是再中诅咒——恐怕不止是坐轮椅,运气不好,还要躺床不起。 “如此看来,守宁这两幅字画来得正好,回头我再找几幅当年老师留下的墨宝,一并挂在你的房中。” 接着又‘哼’了一声: “到时我与你爹轮流当值,守在你的屋中,若有妖邪敢来,定让它们有来无回!” 话虽是这样说着,但长公主却是与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猜到妖族近来动作如此频繁,甚至今日不惜大肆现身,恐怕已经是有所准备。 姚守宁将自己从苏妙真处听来的消息说给陆执听: “诅咒是以妖蛊为诱因,一旦发作,世子便会‘死去’。” 一听这话,众人俱都吓了一跳。 无论是先前陆执中邪发疯,还是后来闹市出丑,在长公主看来,都是‘小打小闹’,没伤及儿子根本,可没想到如今这诅咒竟能要命。 陆执连冷漠的神情都维持不住,满脸疑问: “与你表姐有关的?” “嗯……” 姚守宁点了点头,他眼中笼罩了一层阴影,拳头开始握紧。 长公主先前还不以为意,但听到儿子会‘死’,表情就变得严肃。 她的双眉倒立,脸上露出凶狠的神情,眼中杀气腾腾,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侧—— “我这就将她捉回来,逼出她体内妖邪!” 朱姮蕊原本是想着放长线,钓大鱼。 她看事看本质,深知苏妙真只是那附身妖邪的载体而已。 之所以之前一直装作不知,是因为好不容易通过姚守宁之口,得知这妖邪附身之处,不愿打草惊蛇。 因此陆执此前数次中招,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怕自己若是贸然出手,逼得妖邪隐匿,到时天大地大,难以再捕捉它的行踪所在。 可此一时彼一时。 这妖邪手段逐渐升级,不止是搞小动作使陆执丢人现眼,而是要他的命,朱姮蕊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先别急!” 陆执忍下心中的恶气,伸手拦住了母亲: “姚二你接着说这诅咒。” 他倒要听听,苏妙真竟然还有什么手段折磨他! 具体这诅咒如何发动,姚守宁也不大清楚,但她却知道这诅咒与苏妙真本身是息息相关的。 “你当时因为救我母亲,所以气运受损,这诅咒利用你的妖蛊发动。” 她认真道: “不过这事儿也有转机。” 几人听她这话,不由神色更加认真,姚守宁又接着说下去: “诅咒发作之后,世子倒地便‘死’,可这种‘死’,应该并非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顿了顿,又道: “这个诅咒,也不是无法可解。” 段长涯的眼中露出亮光,正要发问,却被陆执抢先: “怎么个解法?” “就是世子‘死’后,长公主与陆将军对外发布檄文,说你患了怪病,到时我表姐会揭榜前来。” 她乖乖的回答问题: “只要她一来,你的诅咒立解,便会原地复活的。” “……” 这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无语。 事情绕来绕去,又与苏妙真绕到了一起。 “我怎么觉得——”原本性情最为稳重的罗子文此时也一脸迟疑,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文字来评论自己听到的事: “这位苏小姐就与世子过不去?” 陆执气得头晕,觉得浑身还未彻底解除的蛇毒此时汇聚到了他的大脑,使他脸色发黑。 ‘砰!’ 他重重一拍椅子,态度强硬: “我就不信,区区一个诅咒,她还能真将我咒死不成!我命由我不由——” 豪言壮语未落,陆执的眼前一黑,白眼一翻,高举起的手无力垂落下去,身体‘咚’的一声从椅子上一头栽倒在地! “……” 几人被这突发状态吓了一跳,竟都忘了伸手去将倒地的世子扶起身。 还是被杜嬷嬷挥退的几个女官远远看到这一幕,发出惊呼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