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的自信之色: “我青云观的占卜虽不敢称旷古烁金,但千年之内,我称第二,便绝无人敢为第一!” 姚守宁与他打过好多次交道了。 这位年轻俊美的道士神色淡然,仿佛方外之人,不将尘世一切看在眼中,与这世界仿佛隔隔不入。 可此时他提到‘青云观’时,脸上却带着异彩,一股强势霸道的气息自他眼中逸出,使他那张脸少了淡泊出尘之感,多了几分威严与压迫。 “可我占卜之时,却发现姚家确实仅有一子一女。”这也是当年他对当年张饶之的话半信半疑的缘故——不是相信张饶之,而是他更相信自己占卜的结果。 “你爹娘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相,但他们命里是注定只有一女的,这是为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此时看向姚守宁: “是因为辩机一族插手,干扰了我的占卜结果?” 说到这里,陈太微的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他虽说有疑问,可他内心强大,显然并不相信辩机一族的神通可以干扰到他,这也足以证明他术法非凡。 而姚守宁心中一直以来提着的那颗大石,在听到陈太微的话的那一瞬,终于落地了。 她有些激动的问: “道长真的占卜到,我爹娘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直以来,她都担忧姐姐的安危,如今从陈太微口里得知这样一则消息,实在是令她再开心不过。 陈太微眉梢挑了挑,却仍是点头: “不错。” “那可是太好了!” 姚守宁双手抱握成拳置于胸口,一脸欢喜之色。 陈太微打断她: “姚二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少女强行压下心中的欢喜,闻言抬头笑道: “道长的占卜之术自是当世无双,绝不会出错。” 她心情大佳,笑着恭维了陈太微一句,接着才道: “道长心里恐怕认为辩机一族的举动干扰不到你的占卜吧?” “不错。”陈太微笑着点头,强大自信展露无疑。 姚守宁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抿唇笑道: “三十年前,我还未出生呢。”她偏了偏头,看向陈太微,神态有些天真: “如果干扰了你占卜的并非辩机一族,而是你自己呢?” “什么?!”陈太微惊喊出声,怔了一怔之后,突然笑起来了: “不错,不错。”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在多年之前一脚踏入这局中的时候,便已经身为局中人,再难脱身出去了。 几百年前,他深入龙脉,将自己那位老友尸身抱出地下宫殿之中,以此为姚婉宁设局时,兴许那时就已经生出了变数。 “与姚二小姐聊天真是太有意思了!” 陈太微赞叹道: “幸亏之前我应允了张饶之的承诺,否则便没有这一场谈话了。” 他竟然将姚守宁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姚守宁笑了笑,没有再开口。 世子目光不善的瞪他,将他看成了洪水猛兽。 “看来我在此地停留太久,耽误了姚二小姐与世子玩耍。”陈太微并不将陆执的敌视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这一生中他经历了太多,各式各样的人及眼神他都看到过,甚至许多人看他的神情比世子还要凌厉得多。 “我走了。” 他挥了下手: “期待下一次与姚二小姐见面的时候——”他话里有话,那张面容逐渐模糊。 段长涯等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姚守宁突然喊了一声: “等等。” 她喊话的同时,伸手虚抓陈太微,正欲离开的陈太微被她‘抓’了个正着。 那张虚幻的面容重新变得凝实,陈太微的瞳孔微微一缩,但这种情绪只是转瞬即逝,接着他又笑问: “姚二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做?”她没有问陈太微的身份来历,这个问题其实在两人看似闲聊的过程中已经确认了。 但她实在太好奇当年陈太微这样做的原因,他本是道门天之骄子,为大庆立下功劳,为何最终入魔,走到如今的地步? 这个问题陈太微以为她先前会顺势而问,却没料到她会留到最后。 他笑了笑,但那笑意却并没有达到眼中。 夜色下,他的面庞若隐若现,那陌生路人的五官已经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