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府,小院客厅内 秦婉神情一滞,惊讶地打量对方,却见薛妘满面笑容看着她,等她回话。 她斟酌着语句,沉吟道: “妘姐姐的好意,秦婉心领了。只是我家玥儿,打小便被我惯坏了,刁蛮任性,不懂礼节,恐非贵公子良配……” 话未说完,便听薛妘掩嘴轻笑: “婉儿妹妹呀,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女儿的。且不说你家玥儿灵根资质,让我等艳羡不已。就是其才貌品性,我适才见了,也是欢喜得很。温良贤淑,心思纯正,是个好孩子呢!” 秦婉无奈,只得再次推托: “玥儿年岁尚小,她祖师婆婆对她修炼督促甚严,实在是无心谈论这些儿女私情。” 薛妘摆摆手,毫不在意:“年岁小又怎么了,可以先订婚嘛!你家玥儿和我家九哥儿,都是咱云霄宗内门弟子,这关系定了,以后在宗门也可相互照顾呀!” “等过上个几年,两人都筑基了,到时再让他们完婚。以他俩的资质,就算暂停一两年不修炼,去生儿育女,也丝毫不耽误将来晋级紫府,甚至是金丹!” 听到眼前这妇人,不仅打自己女儿主意,甚至还计划婚后让玥儿停止修炼,给她家生育后代,秦婉不由联想起自己遭遇,心中顿时大怒。 我秦婉小户人家出身,资质也不好,不得已才走嫁人生子这条路。我家玥儿天资卓绝,又不缺少修行资源,还有金丹老祖护着,凭什么给你们戴家当媳妇! 这简直是荒谬!欺人太甚! 想到这里,秦婉懒得再装,当即冷冷回道: “少夫人,我秦婉没有嫁女儿的想法,还请收回提议。” 这话一说出,整个房间温度骤降至零度,方才的欢颜笑语荡然无存。 薛妘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她在戴家地位超然。不仅公公、丈夫都是戴家嫡脉中的嫡脉,身份尊贵,其儿子更是资质优异,被视作戴家未来的家主,备受老祖宗和春慈上人的看重。 所以这些年来,她早已从唯唯诺诺的小媳妇,变成一个说一不二、颐指气使的贵妇人,说出的话,要办的事,几乎从没有受到阻碍。 在她看来,今日这又是出门相迎,又是陪着笑脸的说话,已经是给了这对母女极大的面子。若非是自家孩儿喜欢,百般要求,她薛妘,何需如此低声下气、曲意逢迎? 真是给脸不要脸! 她杏眼圆睁、柳眉倒竖,一只手高高举起,便要拍下去呵斥对方。 忽然,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过来,让她如陷入泥潭之中,动作艰难,举起的手不由地放落下来。 薛妘望向和静道长,又惊又怒:“你,你们……” 张和静脸色平静:“少夫人,有话好好说嘛。” 说完,散去威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薛妘脸涨得通红,银牙紧咬,沉默了片刻,突然放声大笑。 “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你们可知,昨日在瀚州,选锋堂遇上五名魔帅袭击,死伤过百,两名堂主战死!” 秦婉是刚听说这事,不由“啊”的一声惊呼,转头看向张和静,却见和静道长微微点了点头。 她美眸霎时睁大,不敢置信。 百名修士,其中还有两名紫府,如此惨重的损失,云霄宗已有多少年未曾听闻? 这百人中,又有多少是公公曾经的部下?甚至,她惊恐地想到,公公若是没有调离,昨日遭受埋伏,兵败身死的,说不定就换成了赵家这位老祖! 与秦婉惶恐不同的是,张和静目光冷冽地盯着薛妘,显然对方不会只是透露这么一个消息,必有后文。 薛妘哼了一声,继续说道: “今儿中午,春慈婆婆和我们谈起这事。她老人家说,御魔殿损失这么大,靠自身已经难以弥补,必然会从宗门这边抽人过去。” “只是啊,瀚州那地方,又危险,又耽误修炼,有几个愿意去那里的?筑基还好说,宗门一道命令下来,那些背景不够的内门弟子,难道还敢违抗?” “可是损失的这两名紫府就不好办了。哪家殿院的紫府不都有过上百年的经营,人脉深厚,调谁去都会有一堆劝阻的,都会视作不公平,遭到强烈反对。” “所以啊,婆婆说,她倒是有个办法,可以最大限度降低反对的声音……” 说到这里,薛妘突然停顿下来,挑衅地看了二人一眼。 张和静心中涌起强烈的不祥预感,冷声问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