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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姑娘你去哪儿,我送你呀。”

纪禾横他一眼:“你拿什么送?你的飞毛腿?”

等查理苏再想接腔时,纪禾已经骑着五羊牌冲出几米远了。

他张望一圈,急中生智,掏出那张伪造的劣质警察证丢给路边一个跨坐在小毛驴上发呆的杀马特,十万火急地说:“警察,你的车我征用了。”

言罢将那株电饭锅盆栽放在脚踏板上,屁股一挤将云里雾里的杀马特挤下了车,车锁一拧油门一加,小毛驴立即突突突突地追了上去。

“纪禾姑娘!”突突突突,纪禾侧眸望去,查理苏兴奋地挥舞着一只胳膊说:“骑单车太慢了,要去哪里我载你啊!”

纪禾骑上人行道,耳边依旧是突突突突。

她拐了个弯,查理苏也突突突地跟着拐,却因为驾驶技术不成熟,又忙着和她搭话,前轮被减速垄颠了一下,查理苏“啊呀”一声连人带车翻进路边的绿化灌木丛里。

纪禾笑得就像前去买瓜结果一刀砍了人然后骑上摩托溜之大吉的华强。然好景不长,迎面来一个遛狗的大爷,一人一狗占据了两边通行的路面宽度,又随着她的趋近举棋不定地左右摇摆,纪禾避之不及,于是也在下一秒摔了个人仰马翻,还不幸地啃了满嘴狗毛。

一瞬间纪禾想到了虐杀查理苏的无数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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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纪禾无比怀疑查理苏就是老天爷派下来故意折磨她的,可她虽然没有吃斋诵佛积德行善,但自诩也没有作恶多端丧尽天良。

所以她的恶报怎么来的?又因何而起?难不成是因为三年前捅了光头好几刀?可人本来就死了,适当地作贱几番、利用一下都不行?

纪禾坐在前面、握着小毛驴的把手在熙攘的车流中突突突地挺进时,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查理苏摘下黏在她发梢上的一撮狗毛,劫后余生般感慨:“纪禾姑娘,你我真是难兄难弟啊。”

纪禾好久才忍住那股把他丢进滚滚车流里撞死的冲动。她反省自己的同时,又不由得疑惑起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成因,即——查理苏又到底看上自己哪点好了!

她想到黯然似倩女幽魂的邝仪,觉得她和马飞飞才是难兄难弟。

为了彻底搞清楚该劫数的起承转合,纪禾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查理苏在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满脸严肃地说:“纪禾姑娘,不瞒你说,祈年贤侄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告诉他,是因为尊姐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

“???”

“生生不息。这是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感觉。就跟锅里那株小青苗一样。”

查理苏伸出根手指头,指了指她脚下。纪禾垂眸,那两片叶子被风一吹,晕头转向地像个陀螺,委实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说她像青苗,听上去也就不像是溢美之辞了。

查理苏:“有的姑娘像玫瑰,有的姑娘像山茶,在我看来,你就像这株青苗,生生不息。本来它都快死了,一浇水,又活过来了,你看,是不是生生不息?不过它现在还太小,我决定把它养到开花结果,再赠予你。”

纪禾的火气莫名熄掉大半:“你就成天抱着这口电饭锅走来走去?”

查理苏叹息一声:“纪禾姑娘又不是不知,我本浮尘游子,四海为家,天下广厦,却无一处安居之所,便只好终日将全部家当藏携于身,羁旅漂泊了。”

查理苏说的凄凄惨惨切切,要不是纪禾铁石心肠,八成就潸然泪下了。

她瓮声瓮气道:“你的周伯通呢?”

“纪禾姑娘对此物甚是忌讳,我便与他暂且分隔两地。”

“周伯通一走,我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呐…”查理苏举头望月,好不煽情,须臾像是想到什么,伏在她肩头眨巴着一双雪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道:“纪禾姑娘,你收留我吧,我送你的电器可抵作房租,如此来我就不必再将它们清出去,你也不用良心不安了。”

她什么时候良心不安了?

纪禾憋得两耳朵喷出一阵白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在小毛驴突突突突的大力支持下,往常到海滨得花上一个小时的路程今天只用了半刻钟。

撩眸一瞥,运气爆棚,那数日不见的老奶奶终于出摊了。

她停好车,老奶奶有点眼力劲,大老远瞧清了是她,挥着手招呼:“小禾!你来啦!”

“阿婆。”

老奶奶也才刚出摊,正在把纸箱里的书籍一摞一摞地拿出来,摆放到垫了层塑料膜的公园地板上。

纪禾主动帮她铺货,阿婆解释着自己闭店这么多天的原因,面上满是张灯结彩的喜色:“抱歉啊小禾,等很久了吧?我陪我孙女儿呢,去了菲律宾,昨天才回来。”

纪禾摇摇头:“她高考成绩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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