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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1 / 2)

冬至过后天气果然变得更冷,周禾他们从山上回来的第二天,天上就飘起了细碎的雪花,风卷着雪将屋顶、树木、河岸、山林都镀上了一层透亮的银。

如此下了三天,风雪不但没停反而愈下愈大,天地间都变成一片刺眼的白,远处的山石树木,近处的屋檐瓦舍都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

这么大的风雪是没办法出门的,若是不小心在风雪中迷路,等待着的就只有死亡,闲来无事周禾就带着陆允洲在屋里烤栗子、烤红薯,准备过年的吃食,间或聊几句对明年的憧憬。

温暖的火炕坐上去热乎乎的,屋里弥漫着烤红薯特有的香甜,茶壶里的松针茶虽不名贵却也清冽解渴,若是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也算是岁月静好了。

“烤好了,这块给你!”周禾用火钳子将埋在火盆底下的红薯扒了出来,焦黑的外皮之下是散发着浓郁香香味的软糯薯肉。

陆允洲忍着烫小心的将表皮扒开,自己不吃先递给周禾:“你先吃,我等下一块。”

周禾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好甜,我已经尝过了,现下还不饿,你吃吧。”

陆允洲笑着吃了,两人正在屋里甜甜蜜蜜的吃红薯,冷不防就听到外头木门被人拍响。

两人都愣了下,这种天气,怎么还有人来?

陆允洲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红薯:“我出去看看!”

周禾拉了他一把:“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外头冷,你在屋里等我吧!”

“那,你小心点。”周禾没有坚持。

陆允洲推门从屋里出来,风裹着大片的雪花砸在他的脸上几乎没办法睁开眼,他迎着风雪艰难的迈着步子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没有贸然开门,而是站在门里问了声:“谁?”

没有人应声!

等了一会儿,再问,还是没人应!

陆允洲心道:难道刚刚自己听错了,既然无人应声陆允洲也不打算贸然开门,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门靠下的位置又传来敲击之声,只是这次声音轻了许多。

这个位置,难道敲门人是个孩童?

陆允洲打开门打算看看究竟,谁知门开之后竟然看见一个浑身是雪的人趴在自家门口。

那人努力抬起脸,微弱的喊了声救命,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待看清楚来人的长相,陆允洲双眸猛地一缩,是翠儿。

陆允洲皱眉,不想收留她是一回事,但是......

现在这个情况若任由她这样在风雪里躺着,只怕用不了两个时辰,人就会因为失温变成一具尸体。见死不救似乎不妥!

周禾见陆允洲许久不曾回转,忍不住跑出来看究竟:“怎么站在这儿?”

“啊,这地上怎么躺了个人。”周禾发现了门口的翠儿。

片刻之后翠儿再次躺到了周家的灶房内。原本周禾想将人直接抬进屋子,可是陆允洲告诉她,人受冻之后若是马上进入太过温暖的环境反而不好,严重的甚至会冻掉手脚指头和耳朵。这事是陆允洲在军中听说的,兵士们受了冻伤从不敢用热水洗,都得用雪擦。

周禾听得心里一阵发麻,赶紧听陆允洲的建议,将翠儿抬到了温度没有那么高的灶房。

将人放在临时搭的床板上,周禾看着翠儿脸上的冻伤心中一阵难过,这伤上次分明没有,是翠儿走后的这几天刚长出来的。

周禾想到一个最糟糕后果:“她会不会死?”

陆允洲摇头:“咱们尽力救治,其他的就看她的造化吧!”

周禾将灶底的火烧上,不管怎么说先做点吃的,这些天她应该都没有吃好。她正忙着看见陆允洲从外头端来一盆雪块,问道:“这个做什么用?”

陆允洲将木盆放在地上:“受冻的人不能用热水洗得用雪,你用这个帮她擦擦手脚和耳朵脸颊。”说完转身出去了,翠儿是女子他在这屋里不方便。

“哦!”周禾应了一声。

翠儿露在外头的身体都有了冻伤,耳朵破了,脸上也是,十个手指头红肿的像小胡萝卜,周禾一边擦一边落泪,这姑娘的样子实在太惨了。

擦完身子,周禾又帮翠儿涂好冻伤的药膏,喂了几勺温水。

做完这一切周禾叹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吧,但愿人能醒过来!

翠儿在外流浪了许久,受尽欺侮,历经苦难,她实在过怕了这种流离失所居无定处的日子,迫切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好不容易遇到个面容和善的姑娘,对自己也算不错,她很想说服对方收留自己,哪怕要干很多活,哪怕每天只有一口饭都没有关系。

可是这姑娘任凭自己苦苦哀求却始终不肯收留,到最后干脆避而不见,翠儿只能绝望离开。

这几天她白天在山里游荡,运气好的话可以找到些野果果腹,晚上就偷偷的回来,钻进周禾家门口的柴堆里睡觉,相比山里和外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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