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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1 / 3)

“坐吧。”

萧怀瑾率先落座,分明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她的语气里却有股子熟稔。

顾春生心中没底,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位国君怪怪的。

侍者给他们上了茶便退出去,萧怀瑾让高渊和和沅芷湘兰也一起到外面守着。

厢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顾卿的事,朕已经了解了。”

底下人的动作很快,她方落座,高渊已经将事件的原委和他的底细打听清楚,禀与她知了。

她叹了口气,“你也确实不容易。”

顾春生越听越觉得怪异,萧怀瑾固然表露出怜惜之情,却是没有一点要为他伸张正义的意思。

“陛下可会瞧不起臣?”他试探地问。

“卿何出此言?你是朕之臣民,又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活的堂堂正正,谁敢瞧不起你,便是朕也不行。”

萧怀瑾说的正气凛然,微微安抚了他心中的不安。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今日之事?”

顾春生问得没有底气,他也知晓这件事的尴尬。

还未真正有官身的一群进士敢在琼林宴上,皇帝面前闹事,罚肯定是要罚的。但那些人多是世家贵族子弟,他也清楚当今世家强势,多少人只知三大家族而不知君主,况且法不责众,那要怎么处置才合适就显得微妙了。

谁知萧怀瑾只是混不在意地甩甩手,“三位主考官都在呢,让他们处置就是。”

他心中的希冀刹那尽数冷却下来,连带着对她都感到不满。当然,他也不会不怕死到直接表露出来。

萧怀瑾却没多想,本来这就不是她该管的事啊!她就算天子一怒,剥了那些人的功名,或让他们一人领个几十大板,那赵长文和莫归鸿能让她这么干吗?不可能的。

她也没那个闲心注意一个除了脸其他都不突出的年轻进士的心情。

“你今年多大?”她的问话是居高而下的。

“臣刚满十九。”顾春生答得淡淡。

他看上去倒是比这个年纪要更沧桑些,没想到还未及弱冠。

“那家中只有你母亲?”

顾春生眼眸低垂,脸色沉沉,少顷,才缓缓开口,声音里掺着哀叹。

“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怀瑾觉得抱歉,不由唏嘘他年纪轻轻便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又忍不住想:他如今是独木一□□还真是方便得很。

她客套安慰了两句,终于引入了正题。

“你眼下打算怎么做?”

顾春生一时不清楚她指的是什么。

“你没有好的家世助力,也没有拜到哪位名士门下,会试、殿试上亦不突出,又与那些世家子有了矛盾,往后怕是难在这京中生活下去了。”

顾春生有些发懵,这是一个皇帝该说的吗?怎么像是那些找他麻烦的人威胁他的话?

“如果你想留在京城,还想往上爬,靠你自己肯定是不成的。”萧怀瑾还在一条条地和他分析,“朕听说,有些个权贵找过你,想要你做他们的入幕之宾?”

“别担心,朕不关心这些。朕猜你也没有答应他们,否则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顾春生搁在袖中的手攥紧了些,他早知道自己处境是何等艰难。

为了他这张脸,想要收他入府中做脔宠的有男有女,他虽然暂时算是摆脱了他们,可那是因为他设计欺骗了他们,称自己已得皇帝赏识,才勉强得了短暂的安宁,一旦谎言败露,那些人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陛下不打算发落那些人,替臣讨个公道吗?”

萧怀瑾摇头,“朕只想给你个选择,要么做朕的人,”她沉下声说,“要么,就别想着留在京城了。”

顾春生傻了。

“……陛下?”

他只觉迷茫且不可置信,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这可怎么听都不是好话。

他不敢往坏了想,努力保持冷静道:“臣……本就是陛下的臣子。”

“朕的意思是,与其被那群好色的老家伙骚扰,不如做朕的男宠。”她微微眯起眼睨他,“反正你今日不就是想朕注意到你吗?”

顾春生背脊突生寒意,眼睫颤动了两下慌忙别开,萧怀瑾远远都能看见他身体的僵直。

他以为她没有注意到。

今日琼林宴上的闹剧,是他有意促成的。那群世家子再怎么不知轻重,也不会蠢到主动在这种场合闹事。这一次是他有意无意地暗中挑衅激怒他们,为的就是得她几分青眼。

因为他深知单靠自己,根本无力与那些觊觎他美色、看轻他身份的人对抗,没有一个依仗,他在京中根本活不下去,更不要说,他还骗了这些手握钱权的大人物。

可单凭学问,他又无法拔得头筹,他需要一个机会让上位者看到他,认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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