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大人，早就背着朕勾结了外敌。”萧怀瑾紧攥着拓拔和珠交上来的纸条，恨不得现在被她捏在手下的是赵长文的头颅。 她是怀疑李检失踪是赵长文所为，却没料到，他胆敢在战时与敌人勾结。怎么，他这是要叛国不成？ “你说这信是有人暗中射给你和江源的？”她戒备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拓拔和珠，“你可知是何人？” 对方遗憾摇头，“江少将军正在追查。” 萧怀瑾心底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藏在暗处的人既然会把这等秘密交给江源，那一定是赵家的敌人，可也未必是她的朋友。否则，此人不会直到现在，才以这种神秘的方式传递消息，不肯现身。 况且无论赵家、江家、还是裴家姐妹，眼里都是揉不得沙子的，不可能允许自己眼皮子底下，有他们把握不住的未知者。 所以要么此人实力极强，远在他们之上，他们查不出；要么，这个人就隐藏在他们身边，且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亦或是，二者兼有。 对现在的她来说，未知就等同于危险，她不喜欢。 但现在不是她为此焦虑的时候。 萧怀瑾捻着指间纸条，“你带着这个来，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 拓拔和珠也不否认，“赵大人和拓跋宏现在依然关系密切，拓跋宏手上一定有和赵大人往来的证据。” 她目光灼灼地盯住眼前似在犹疑的人，“我可以帮您找到这些证据。” 萧怀瑾接住她视线，问：“代价呢？” 拓跋和珠像是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再不严实压抑了多年的恨意，脸上阴冷笑容里蓄着杀气和兴奋，竟让她整个人看着更加神采奕奕。 “请您帮我除掉拓跋宏。”她的语气极为平静。 萧怀瑾微讶，当初自己不忍心看拓拔和珠被人卖了和亲提点了几句，也确实希望她能够取拓拔宏而代之，却不成想她会如此干脆，想将拓跋宏彻底抹除。这么看来，倒是自己过去低估她了。 萧怀瑾姑且还是问：“你是指……要他的命？” “不错。”拓跋和珠面不改色，郑重笃定道，“我已经看透了，哪怕拓跋宏再怎么愚蠢，我再怎么聪明能干，只要他是羌胡的大皇子，那群老不死的使臣就不会选择我这个女子。” “在他们眼里，我就和那进献的珍珠玉石是一样的，不需要贤德聪慧，只需要能拿出去换取利益就够了。”她嫌恶嗤笑，毫不掩饰面上狠色，“只有拓跋宏这个人消失了，我才能有一线生机。” 萧怀瑾在拓跋和珠眼中看到了锋芒毕露的决心和志气，说实话，她很是欣赏这份勇气。但欣赏归欣赏，以皇帝这个身份做决断，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忽地粲然一笑，笑眯了眼睛。 “那可不行。”她说：“拓跋宏是羌胡使团之首，要是死在了大齐，朕该如何向羌胡王交代？” 萧怀瑾和善地为拓拔和珠添茶，“朕可是真心要和谈，不会做有损我大齐利益的事。” 拓拔和珠早预料到不会她不会轻易答应，“怎么会是不利，待我接了他的位子，和谈之事便由我说了算。您若助我，我必将报答。” 她身子微微前倾，是示好的姿态，“而且，我还能帮您除掉赵家，你我是互惠互利。” 萧怀瑾还是笑，如若她们俩是普通人，她兴许就答应了。但牵扯到家国兴亡的事，可不是一句义气承诺就能定下的。 “朕也不是不愿意帮你。” 拓拔和珠见状还欲继续劝说，萧怀瑾抬手打断，“拓跋宏定然是不能死在大齐的，但朕可以让他回不去羌胡。” 她浅抿一口芬芳茶汤，冲对方轻笑，“只要你能给朕一个治他罪的机会。” 拓拔和珠心领神会，眉头一松，刚面露喜色，却又听她说：“不过相应的，朕的要求也会更高。” “您是指……” 萧怀瑾伸出手指与她算起账来，“除了赵长文和拓拔宏勾结的证据，羌胡赔款不得低于千万两，且每年需向大齐进贡金银宝物，至于进贡额度，倒是可以以后再谈。” 拓拔和珠本来扬起的嘴角瞬时拉下来，“我还以为陛下是仁义之士，没想到如此贪得无厌。” 萧怀瑾有恃无恐地向后靠去，悠哉道：“你只说答不答应吧，反正除了朕，你还能拿这个去威胁谁？赵长文吗？” 她用指节轻敲桌面，“咱们现在是在谈判桌上，可不是过家家。” 拓拔和珠无法反驳，因为她们彼此都清楚，这里能帮她的只有她萧怀瑾，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