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们一件事。” 高渊同沅芷湘兰一同靠过来,萧怀瑾反倒犯了难,眼神飘忽没有定处,紧张得连吞了好几次口水,嘴上却还是磕磕巴巴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们觉得那个……皇后,就是,他对朕,是不是,是不是……” 这话要她自己来问实在太过怪异,她愈说愈没底气,拖延了半晌也没把话说顺溜了。 还是湘兰细心,揣度着她的心思,和近日来她与莫璟之间的关系,小心帮她接下了后半句话。 “……陛下想问,皇后殿下是不是倾慕于您?” 萧怀瑾把眼一闭,算是默认了。 沅芷不懂她为何这般苦恼,“陛下问得这是什么话,他是您的皇后,对您有爱慕之心不是理所当然,若是没有才不该吧。” “皇后殿下待您确实不一般……”高渊仔细琢磨着莫璟之这大半年以来的态度转变,发觉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而且算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进而试着问:“那陛下您对皇后殿下……” 萧怀瑾只掷给他一个眼神,没有说话。 高渊了然,顺势恭顺道:“皇后殿下才貌双全,与您同是青春年少,朝夕相伴,会互生情愫也是人之常情。” 萧怀瑾忧愁一叹。两情相悦,多美好的词,但她有要做的事,多余的感情,只会是麻烦。 她固然有自信能处理好自己的情感,但如果他对她抱有爱慕之情,那么她要做的事就必然会伤害到他。虽然她不会因此而停下自己的脚步,可不论她还是他,都要因此承担更多情感上的痛苦和负担。 本来这些,她是可以避免的。 好在她现在对他,还只是停留在好感上,如果他也一样,那就好办许多,可如果不是呢? 见萧怀瑾又是沉沉一句叹息,沅芷在边上有些看不过,“陛下何需为了他而烦恼,您如今喜欢他,就宠着他些,改日不喜欢了,便宠别人去。您是一国之君,能得您几分恩宠那是天大的恩赐了,难道他还敢责怪您不成?” 她对莫璟之一直不大喜欢,一来他是莫家嫡子,这身份就足够危险了;二来他刚入宫那会儿大不敬的高姿态,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平日一副清高做派,可还不是前倨而后恭,假使她的陛下稍微软弱一些,岂不是要被他欺负死? “这皇后之位又不是非他不可。”她愤愤道,“真要说起来,陛下的丈夫,本该是贤妃殿下才对。” 萧怀瑾疑惑抬眼,她怎么没听过还有这回事? 沅芷解释说:“陛下不记得了?当初在齐州时,您同贤妃关系近,那时大家都说贤妃以后是要尚公主的。” “先帝似乎也有过这个意向。”湘兰也补充道:“奴听容芳姑姑提过,先帝在立您为皇太女时就考虑过您的婚事。本来等您及笄,贤妃也约是弱冠年纪,正是嫁娶之年,二位又有青梅竹马之谊。再没有比贤妃更合适做您身边人的了。” 她想到这儿不禁叹惋,“只是后来先帝身子愈发不好,就没再提过这事了。” 萧怀瑾心说先帝当然不会再提,彼时皇权式微,世家专权,要是让赵佚做皇后,届时外戚独大,岂不是等同于把皇位送到赵家手上? 虽然先帝去后,原主还是免不了要被逼着和世家子成婚,但主动与被迫,总是不一样的。 沅芷这边越发来了脾气,“要奴说,这宫里没一个配得上咱们陛下的。贤妃是好,但他是赵家人,皇后心比天高,淑妃不学无术,章昭仪缩头缩脑。等日后陛下亲政了,大开选秀,挑几个俊俏懂事又贴心的才好呢。” 湘兰难得认同附和,“这话倒是不错。” 高渊瞧不下去,忙打断她们这不要命的谈话,问萧怀瑾:“那陛下,还去未央宫吗?” 她窝在座椅里懒懒伸了伸身子,又猛的一鼓作气站起来,扶着脖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去,这就走吧。” 她到未央宫时,莫璟之已煮好茶在等她了。萧怀瑾发现,似乎最近,自己总是让他等待。 见她乘着细雪而至,莫璟之立在门前,含着克制守礼的笑,隔着濛濛雪幕望着她一步步走近。 “您来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