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盈没走的意思,李陌殇也不问,便言:“王爷正和刘将军喝的兴致盎然,怕是没这般快回,三夫人若有急事臣可代劳。”
刘盈不了解谢初含,不敢贸然替人去出头,担忧弄巧成拙,一时半会儿答不上来。
李陌殇也没催,视线落在刘盈的手臂上,搭着一件雪色大氅,再看刘盈披着藕色大氅,那这件应是世子妃的。他又见殿外停着惠妃的官轿,再联想樟树林里的一幕,已稍稍琢磨出来,便问:“世子妃可在里头?”
惠妃的官轿在,惠妃和高琴玉定然在,若是谢初含也在,那么他的猜想便是对了。
刘盈猛然抬眸脱口而出:“你怎知?”
李陌殇未答,而是笑笑看了眼刘盈的手臂,她了然于胸,谢初含被强行带走时落下的。
“五夫人稍安勿躁,臣去去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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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惠妃决定亲自去请人,不料却在门口遇上蜀王,同行还有世子爷和刘将军。
“何事这般急?”蜀王满身酒气进来,往主位上一坐,免了所有人的礼,见到谢初含便笑:“老二媳妇也在,正好席间刘将军念了你好几回,要谢你慷慨解囊呢!”
看得出兴致意犹未尽。
刘将军当即就跪立谢恩,丝毫不带拖沓的。
谢初含赶紧去虚扶一把,“刘将军快起来,这可使不得。”
这岁数都能做她爷爷了。
高琴玉正瞌睡着,听见蜀王的声音立马有了精神,这会儿有外人在,她不会蠢得出头,疯狂给婆母眨眼。惠妃全当没看见,颇有耐性的等刘将军捧完谢初含,这才道:“不是什么急事,可关乎到世子爷的名誉,还请刘将军先去府里歇息。”
蜀王微微皱眉,脸上还堆着笑。刘将军很有眼力见,已向众人说了告辞,却闻:“无妨,刘将军不是外人。”
顾承将活络的氛围彻底掐死。
蜀王依旧笑着,可眉宇间的不悦已不言而喻。刘将军很上道地圆场,“老臣年事已高,这会儿还真有些头晕,的确是想早早洗沐歇憩呢,世子爷容老臣告退吧。”
顾承不做声,刘将军如临大赦地溜走,人已到了殿外,就见一男子被侍卫扣押着进来,又停了步伐。
奸|夫已带到,惠妃将事情的经过徐徐告知。
高琴玉和蜀王都是精神抖擞的听,前者颇为兴|奋、隐隐的期待,后者满脸无波澜,但汹涌的怒意已蓄势待发。
另外两个没什么表情的便是谢初含与顾承了,谢初含不做亏心事是以无所畏惧,顾承这般沉浸是因为什么?
“你是谁。”蜀王冷声质问奸|夫,“从何而来,若有虚假、隐瞒或者攀咬,本王便斩了你!”
堂下跪立的奸|夫不论是容貌、身量、气质哪儿都不如嫡子,谢初含是有多瞎能瞧得上?他亦不认为惠妃吃饱了撑着要害谢初含,唯一可能的便是这颗歪瓜裂枣乱咬。
男子猛点头,“王爷开恩,小人姓殷,世子妃说钦慕小人才华便约我去樟树林,小人并不知她乃世子妃啊!若是知晓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染指啊!”
染指?!蜀王额间青筋暴起。就这样的?谢初含下得去口?他目光刚扫过去,谢初含面不改色、心不跳,“公爹明鉴,此人正是城中谣言的散播人。因为败漏,他才反咬儿媳一口,为的是逃脱罪罚,也保护幕后之人。”
“王爷,小人日日在城南一间书肆教书,那里的百姓可作证,小人从未说过大不禁之言。”男子不依不饶。
惠妃将玉骨折扇交给李公公,再递给给蜀王,“这扇子,便是男子赠与世子妃的定情信物。”
二十六根白玉,通透清丽,能倒影出人样,属实价值连城,蜀王又陷入怀疑,莫非谢初含被这稀有的贵品迷了眼?
该是翻盘了,谢初含轻轻叹了口气,“公爹,请给儿媳笔墨,我有法子能证明此人说谎。”
默不作声的顾承意外地看了眼谢初含。
同时,外头进来李陌殇顿住脚步,他笑道:“世子爷与世子妃倒是心有灵犀啊!”手里正好拿着文房四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