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许家子接了国公之位没多久,又没福死了,国公的爵位,到底落在了你父亲身上……许家收了盛家许多银子,也无法反悔,只能捏着鼻子迎娶你娘,若是你娘当时同为房妾,生就赔了夫人又折银了。” 许莼饶是满心烦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翊问:“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想来不会是你母亲。” 许莼低声道:“是我外祖父。” 谢翊温声道:“想来是你和你母亲有了什么误会,你外祖父才告诉你些吧?包括你身边些书童,都是精心挑选的。” 许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从小其实生出来养在祖母身边的,祖母对我十分娇宠,又不许我学些商贾之事,从小和我说我是世子,要尊贵,不与外祖父边太接近,学上一肚子小家子铜臭气。我阿娘要管家,外边又有偌大一摊子生,因此也顾不上我。太夫人当时教我识字,教我背书,宠溺非凡,京里高门,能养在辈身边的晚辈都说是福气,因此阿娘也不太管我。” 谢翊点头:“之后呢?看你如今对你娘还是亲近的。” 许莼道:“大概到五岁般吧,我祖母请了名师来,说要教我和大哥读书。贾生十分严苛,我日日被打戒尺,哭着回去,也背不下书,学不下去,反倒是大哥十分聪慧,一学就会。我去和祖母告状,祖母说严师出高徒,说大哥也被打,怎的不诉苦。” 谢翊:“你大哥不是大你两岁吗?七岁比五岁懂事太多了,么比不大公平。” 许莼道:“我当时极委屈,就跑着想去和阿娘说不学了,因为怕老太太知道了我抓回去继续去上家学,我躲着人,悄悄去了我阿娘的房里,不在,我想,在房里着,因着哭累了,就在床上睡着了。” 谢翊识到了什么,没再追问。 “醒过来的时候,听到屏风外,我娘在和花妈妈说话,花妈妈在劝我娘,和我爹再生一儿子,说我爹一接一的生庶子庶,我娘就一儿子,不牢靠,太夫人边恐怕要不满,妯娌也有话说,而且退一步说,为盛家着想,也还是再生一嫡子,爵位更保险。” 谢翊看了许莼,如今盛夫人仍然只有一嫡子,想来是有缘由了。 许莼一双睛望着窗外,仿佛又回到了闷热的午后,窗外床上都热得喘不过气来,他被热醒了,浑身都是汗,纱罗袍都黏在了身上,红肿的掌突突跳着热痛,他原本满腔委屈,气涌如山,一刻却神灵附体一般安静沉默着。 透过花鸟暗纱屏风,他看着母亲在外坐着,里拿着算盘,发出了轻蔑的一声冷笑: “盛许两家横竖不过是联姻,各取所需。许家要钱,盛家要权,我要的不过是能驾驭的丈夫。伺候老太太算什么,不过是听听训导服侍一二,们要面子,说些阴阳怪气的话真是笑,能做什么,比盛家些如狼似虎的族老,婆婆妈妈们满嘴的污言秽语,差远了。” “也是只要面子的人家的好处,凭他们怎么看不起人,也不好思撕破所谓高门世族的脸。许家想要我里的钱,就只能装着看不到我在外边做生。我不必和嫁给别人一般要三从四德,以夫为天。我还不知道些道理吗?什么恶婆婆、刻薄小姑子、难缠的妯娌,谁耐烦和们争短,不过是当成难缠的客人罢了。” “但是唯做夫妻相敬如宾,子孙满堂,点我再不能了。妈妈,我太累了。许安林就像一条狗,和他做夫妻,就得随时勒紧根绳子,但凡错不见,绳子松点,狗就去吃屎了。幸而一举得男,否则我还得继续陪他吃屎。你知道再生一孩子和他得一模一样有多恶心吗?我嫌脏。” 许莼一字一句将话重复了出来,他甚至很惊讶自己当时不过是五岁蒙童,么多年了原来居然还能够一字不漏复述出来。 谢翊抬去看许莼,他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微微发抖,泪像串珠一样滚落了下来,他低声重复:“九哥,我娘说,嫌脏。” 谢翊胸口忽然涌上了一波巨大的恸然和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