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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斗篷之下(1 / 4)

卡洛瑟摆弄着手里的银纸叶,看着其上复杂的好似密密麻麻咒语符号般的纹路,心绪不宁。

这是常有的事,虽然不少回忆想不起来,但并不妨碍对父母的思念,这银纸叶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信物,于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东西,不仅承载着詹森特·路朗这个身份的意义,还时刻提醒他无论以什么身份活着,都不该忘记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为谁滚烫。

现在,卡洛瑟光明正大拿回了夜翡城堡,也有重振家族荣耀的资格,但期待中的满足并没有如期而至,哪怕时间过去许久也依旧深陷茫然。

就算能重拾一切,变了的早就变了,只是舍不得放下执念罢了。当他想明白这点之后,才开始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要不被定义地活着,也想要逃离束缚只做个普通人,但命运强加在身上的条条框框已经无法轻易破除,只要一天与血影石相连,他就永远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至少在自己的身体变得更糟糕之前,他得阻止一些事。

自从接管夜翡城以来,卡洛瑟就察觉到,隐没在暗处的势力逐渐浮出水面,起初都是些不痛不痒的试探,游走在律法边界的交易、四处散播且蛊惑人心的谣言,又或是无辜滋事扰民的事件,短期之内都毫无难度地解决了,而在那之后由血影石碎片引起的暴力事件不断升级,终于让他抓住了势力的根源。

酒馆的老板彼伏达表面是做正经的酒水生意,手里却掌控着夜翡城错综复杂的情报网,当然这份价值不菲的情报也是他抢来的——从他年轻时就一直追随的老大手中靠背信弃义抢来的。巧的是,这件事发生于近半年内,恰逢卡洛瑟受封夜翡城领主之后。

因此他也不得不猜测,血影石碎片的突然出现,会不会真的与自己有关。

如果有关,能否在今天的见面中得到答案。

收起银纸叶后,卡洛瑟随即拽住缰绳,银闪不再继续前进,只低着头在原地打转。

考虑再三,他决定只身前来。

这里是夜翡城与索捷都城的交界地带,在绵延的绿林深处有座古塔屹立。此处鲜有人至,但卡洛瑟很清楚这座古塔的意义,哪怕只是耳闻也足够理解。

千年之前,塞缇尔家族之所以在此拥有如此大的一块封地,除了手握王族不可或缺的御魔能力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塞缇尔家族中最伟大的御魔师刻纳曾在这片土地上成功封印了科努亚杰笛。

被封印于睡梦中的科努亚杰笛凭借所剩无几的力量,穿梭于他人的噩梦之中,渐渐变成了人人惧怕的洽修司王。

在外人看来,塞缇尔家族因刻纳的丰功伟绩才受封于此,但事实上这份功绩更像是主动牺牲——为了更彻底地镇压睡魔而不得不为之。

科努亚杰笛变成睡魔洽修司王后,虽然无法干预现实世界,但他却能在梦中为所欲为,收集的噩梦越多,力量也便越大,甚至开始企图夺回清醒权。

刻纳当然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继续发生,毅然决定在这里修建一座塔,并且独自搬入其中,只为看守不老不死也不醒的洽修司王。

被关进塔里的洽修司王在刻纳的双重封印下,确实收敛了不少,可得不到自由的惩罚让痛苦成倍增长,他把这些痛苦转移给睡梦中的人类,再用收集而来的恐惧助长着自己的疯狂。

刻纳以为洽修司王再如何狂妄都不可能选择同归于尽,可惜他的想法错了,错在忘记这世界上还有时间这种东西。

即使是伟大的御魔者,也会走到生命的尽头,刻纳也不例外。当刻纳离世后,蛰伏许久的洽修司王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

他选择舍弃自己的身体来换取永存于世的自由,这也正是血影石最初的来历。

而见证这一切的正是屹立在此地的古塔。

卡洛瑟抬头望向早已褪色残裂的塔身,这里早就被遗弃成荒凉的废墟,知晓这段历史的人也少之又少。数十年前,他来过这里,曾经被先祖视作禁忌之地的封印之塔,早就没了当初的可怕与神秘,一切如烟云般消散,亦没有为后人留下任何可用的提示。

想不到,对方竟然约在这里,如此用意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如果在彼伏达背后掌控血影石的人真的是身份不明的圪亚顿,事情反倒容易解决了,他不介意当面摊牌,进而追问海萨兴的行踪。可如果不是,那便意味着圪亚顿也不过是一枚可弃的棋子,他不得不慎重考虑,三思后行。

卡洛瑟抚了抚胸口的旧伤,确认并无不适,才继续往前走,但当视线扫过塔台时,忽然看见一道白影闪过。

是日照的光影吗,他盯着塔台未能轻易断定,直到白影再次闪过。

有人在引他入塔。卡洛瑟很快意识到这一点,可这根本是没必要,他原本也打算进去。

无人问津之地自带阴森寒气,随处可见的蛛网和风吹日晒的破败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这座塔不高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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