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想得不能再简单:爹,你看我表现咋样呀,我是不是很听你的话,你可得记着考完了奖励我呀。
还有,你们吃了我的东西,别忘了在我爹娘面前使劲儿夸我呀。
如宋景辰所料,一众人对他的夸赞声不断。
其中一些人本来还有些看不上宋三郎这么大岁数了还来参加“童生试”,现在却觉得宋三郎百折不挠,又觉人家贤妻娇儿,就算考不上秀才,小日子也是不错。
此时,县衙大门已开,人群中一阵嘈动,县令大人出来训话了,无非是一些勉励的官话,讲完话后,队伍开始缓慢向前移动,考生检查入场。
宋景辰被秀娘抱着,同宋三郎挥手,三郎看着娘俩,心中安定。
县试共计三场,一天一场,隔日考,中间时间考官阅卷,通过第一场考试者方能有资格参加第二场的考试,以此类推。
宋三郎顺利通过第一场考试的时候全家惊讶,宋景辰觉得理所应当。
宋三郎顺利通过第二场考试的时候全家更加惊讶,宋景辰觉得我爹就是我爹。
等到宋三郎三场考试全过,且次次名列前茅时,一家人简直难以置信,倒是听人说过“大器晚成”可三郎这晚成的太晚,也太惊人。
但凡当初他能表现出一点点的读书天分,老太太都不可能让他放弃读书去学木匠,就算当娘的十个手指头不一般长,但十指连心,俱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又非后娘,断没有说不为自己孩子好的道理。
一时间老太太愧疚自己当初没有多给三儿子一些耐心,耽误了孩子这么多年,大郎、二郎亦愧疚两人花光了家里的银两,导致到了老三这儿轻易就放弃了科举改去学木匠。
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去酒楼定一桌酒席一家人庆祝一下,被宋三郎制止了,一来毕竟这才过了县试一关,后面还有府试、院试没有考,提早庆祝,若后面没考好,太过尴尬。
儿子说得有理,不过老太太还是叫宋二郎去外面酒楼买了些酒菜,自家人庆祝一番。
席间宋景辰非要学着大人喝点小酒,宋三郎不准,小孩磨磨叽非要,宋三郎便把自己的酒杯递到小孩嘴边,让他尝尝。
宋景辰忽闪着大眼睛兴致勃勃抿了一小口,又辣又苦,但小孩要面子,怕家里人都笑话他,假装一般般,不过如此。
宋三郎憋笑,忙夹了一块肉塞到小孩嘴里解辣,宋景睿见弟弟喝,他也想尝尝,诗文里处处都见酒,他想知道这酒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趁宋二郎不注意,他也悄悄端起他爹酒杯抿了一小口——
又苦又辣,宋景睿也要面子,小脸面无表情。
老太太哭笑不得,意识到孙子们真的开始长大了。
吃过晚饭,一家人正喝着茶,族长宋长德带着孙子宋景昌不请自至,宋景昌比宋景茂大上两岁,今年已经十八岁,比宋景茂运气好一点,去岁已经通过了县试、府试两关,在院试一关被刷了下来,今年准备再次尝试。
托宋三郎的福,宋景昌也得到了徐正元的指导,中午听到说宋三郎考过了县试,下午准备了些贺礼,这会儿过来了。
族长宋长德是真心为宋玉郎这一房儿孙高兴,因为都姓宋,因为对自己,对他们宋氏一族都有利。
对于一个大家族来说,血缘只是基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利益才是同气连枝的凝聚力。
两家人喝着茶,闲聊间,宋三郎得知宋长德儿媳妇的娘家弟弟是开武馆的,专门培养护院武师,心中一动,问宋长德可否帮忙介绍一下。
宋长德惊讶:“三郎你要请护院武师?”
宋三郎忙笑道:“非是小侄,乃是有一好友需要一批伸手灵活的武师,大概要几十个人。”
宋长德一听顿时大喜,这对儿媳妇的娘家弟弟来说可是一桩大生意,连连应承下来,问宋三郎什么时候要人。
宋三郎笑道:“不急,我先与我那朋友联系好。”
宋长德亦是混过官场之人,明白潜台词,清楚人家对方不愁找不到护院武师,是三郎愿意从中搭线,把生意给自家人做。
一时间宋长德亦是心中惭愧,自觉自己虽未在玉郎这一房落难之时踩低,可却也没给过什么实质帮助,这族长做得不称职。
而对宋三郎来说,实际上就是他自己需要这批人,但他不却不得不借朋友之口,包括他买地开马球场这些事,只偶尔向家里人透露几句,说是好友做生意,他投了些银子进去。
不是不能公开,是事情没做成没必要公开,公开了一家子咋咋呼呼参与进来,只会麻烦更多。
秀娘的嘴也严实,别的她不懂,就知道财不露白,若是人家知道了你有多少银钱,有困难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你有钱。
亲朋好友来借银子,你借是不借?
不借吧,得罪人;借吧,不还怎么办,借给这家,那家又来借怎么办?没完没了。
得罪人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