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张张,仿佛被人戳破了什么心事。
沈景弦往里头看了一眼,深邃的眉眼顿时被眼前的一幕刺痛。
黛玉接过小斯取来的大氅递给了北静王,笑道,“店里就还剩这一件压箱的衣服,王爷若不嫌弃….”
他如沐春风笑道,“本王能试试吗?”
黛玉喜不自胜,“当然,王爷请。”
待北静王换了衣服走出来时,黛玉四下一看,店中竟然不见一人侍奉,又因为王爷将腰前的一块腰封系错了,她思量之下,只好自己亲手动手去帮客人整理。
黛玉亭亭而立站着,走上前一小步去帮北静王整理腰束,北静王微微别过头,屏住了呼吸,面色有些许不自然。
门口的沈景弦紧紧攥着雨伞柄,目光冷如寒窖。
原来…她不让他来的原因…是因为,她明知北静王会来……所以,特地支开了他?
沈景弦看着店里有说有笑的人,隐忍着内心的痛苦,孤单寂寥地转过身,将一只明黄色的油纸伞丢弃在风中。
这厢,黛玉帮北静王系好腰封后稳妥地往后退了一步,温和且不失礼貌地道,“好了,王爷以为如何?”
北静王回过神来,看了看身上的新衣,喉结上下滑动道,“很好,本王很喜欢。”
“来人,包起来吧。”
北静王的随从随即奉上一袋银子,黛玉受宠若惊摆手道,“不用了…这衣裳,就当做是我送给王爷的,报答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她璀璨一笑,北静王收回了思绪,“既如此,姑娘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能不能今后叫我的名字,水溶。”
黛玉怔了怔,彷佛听到了窗外的风声。
这一次她认真且沉重地点头道,“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看着天就要黑了,黛玉和北静王静坐喝茶等雨停。
不多时,北静王的小斯过来禀报道,“回王爷,马车已经支好雨棚,雨伞蓑衣都已经准备好了,请林姑娘移驾马车吧。”
黛玉微微一愣,这些竟都是他安排的?
北静王沉稳起身,“这么晚了,世兄若不见你归家,必定会担心你。”
黛玉跟着起身,笑道,“既如此,那我便不再推脱了,多谢水溶。”
北静王望着黛玉离开的背影,心理划过一丝暖流。
雨夜,黛玉冒雨回府,虽下着大雨,但有北静王送的雨伞和蓑衣,倒也没有淋雨,今日她出来了大半日,况且今日还是夫君上任的大喜日子,她没有陪夫君一同用膳,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
想到此处,黛玉加快了脚步。
芳庭院内只点了几盏微弱的烛火,黛玉在廊下卸下了蓑衣,抬腿走进内室,昏暗的烛光让她看得不太真实,她轻声慢步走进了寝室。
“夫君…..”话未落音,床帏后的男人将她拉入内寝,按在隔架上,低沉着嗓音审视道,“回来了?”
黛玉终于看清了沈景弦的脸,心想他应当是生气她回家晚了,便想着解释道,“因为下大雨……所以回来晚了……”
沈景弦冷着面,指尖划了划她的下巴,冷着眸子,“和谁一块回来的?”
黛玉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回来。”
沈景弦的眸子又冷下三分,她卸下的蓑衣和油纸伞分明是皇家之物,事到如今了,她还在撒谎,便抵着人道,“今日见了谁?”
黛玉不知沈景弦为何会如此反常,冷静道,“今日水溶来店里置办衣裳,仅见了他,别无他人了。”
沈景弦眯了眯深邃的眸子。
水溶。
她叫得倒是亲切。
沈景弦心中堵着一座墙,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低头嗅着妻子身上的芳草香气,才勉强稳住心绪。
他粗气伏在她的锁骨上,低沉警告道,“今后不可唤他名讳,也不许私下见他。”
嗅着她身上独有的芳香,他不安的心绪才逐渐被抚平,片刻,他拉着人道。
“去沐浴,为夫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