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奔驰的马蹄声,在夜里传的很远。 彭泽县可不是大城,自然不是什么不夜城,晚上都是很安静的。 正喝着酒的吴占魁和魏勐都是一愣,放下手里的筷子,用心倾听。 马蹄声一开始似有若无,然后由小变大,逐渐清晰起来,最后甚至听到骑手勒住马缰的声音。 骑手在大门外停住了马。 吴占魁和魏勐两人都是心里一突,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深夜奔马本来就少见,要是直接送县衙,那他们就可以继续吃喝,完全不用去管别的,可是明显这骑马之人是奔着他们来的,随即两人的脸上就是阴晴不定。 做为本次宴席的重要角色,魏广德一直都很低调,这会儿正在想着怎么开口,和家里长辈说说自己不打算继续后面几场考试了,直接准备两月后的府试,敏锐的他就注意到自己父亲和舅舅脸上的细微变化。 马蹄声,他也听到了,只是没去多想。 但是结合现在马蹄声似乎在家门外停下,以及父亲和舅舅脸上的变化,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果然,随着大门上铁环的拍打声,门外有人敲门。 没一会儿就有匆匆的脚步声从屋外传来,有下人进屋走到吴占魁身旁,小声耳语几句。 刚才还很热闹的酒席逐渐冷场下来,屋里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吴占魁那里。 待那人说完话,吴占魁站起身来,对着其他人笑笑,“你们继续吃喝,我有些事要先处理下。” 说完话就对魏勐打了个眼色,两人就匆匆离席走出了门。 屋里人都不是聋子,先前的马蹄声他们自然也是听到了的,只是没人上心,可是到了这个时候,自然就由不得他们了。 在吴占魁和魏勐离席后,众人自然就没了继续吃喝的心思,虽然舅母不停的暖场,叫着大家吃菜,又说了不少吉祥话说魏广德这次府试肯定也是金榜题名,可是大家心思都不在这里,自然也没了之前的热烈气氛。 好一会儿父亲和舅舅都没有回来,舅母看到这场景也知道没必要硬撑着了,叫人开始收拾,大家也都起身往外走。 正房外左厢房开着门,众人都走了进去,吴占魁和魏老爹此时都是愁眉苦脸的坐在里面,两人之间的案几上还放着一张纸,还有一个信筒。 “爹,出什么事儿了?” 吴栋这会儿站在前面开口问道。 “你自己看吧。” 说着,吴占魁就把案几上的纸张递给了吴栋,魏文才和魏广德也都站在吴栋身旁,擦亮眼睛盯着纸上的字儿。 母亲和舅母可不认识几个字,自然没有抢过来看,她们还等着吴栋看完告诉她们是怎么会事儿。 看完纸上面的内容,吴栋就被吓住了,那是一张军令,还盖着九江卫指挥的大印,做不得假。 “爹,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明天天亮开城门,你和文才就骑马回去集合队伍,把人都带过来。” 吴占魁回道。 “这次是去哪儿?送信的是不是外公派来的?” 吴栋又问道。 “说不清楚,只知道北边好像又打起来了,这次上面下来的军令也没说明白,只让召集人马准备出发。” 而这个时候的魏广德也是一脸懵逼,挖空心思费尽脑力也想不起来,嘉靖朝什么时候从南边调过部队去北边和鞑子打过仗。 真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啊。 “都写的什么?” 舅母这会儿感觉不对了,怕是要出大事儿,急忙开口对魏文才说道。 “这,这就是让集合队伍准备出征的军令。” 魏文才略微踌躇,还是把军令上写的说了出来。 “还是要去北边吗?” 舅母惊叫出声。 提心吊胆了一年,还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特别是朝廷和鞑子开始互市以后,还以为北边就太平了,可是怎么就又开战了。 吴占魁摇摇头才回道:“上次听世贵说,正月鞑子再次进犯大同,陛下让大将军仇鸾领兵增援,怕是真打起来了,宫里担心再次出现两年前鞑子兵临京师的情况,所以要我们集合队伍准备出征。” 舅母听到说九江卫可能真要去北方,那可真是被吓得够呛,要是鞑子真打过来,那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 可是这等大事,自然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可以说三道四的,也只能呆立一旁,不知所措。 “和上次一样,估计还是先去应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