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次落榜那个叫魏......魏什么来着?就是写出抗旱策那个小家伙叫什么?” 布政使司右参议这会儿喝的有点高,不觉就把今天听到的传闻说了出来。 本来,这样的酒宴,在座可是包括所有乡试考官,涉及到考生的话题,那是应该自觉回避的, 不过这位大人此时已经面红耳赤,没多想就随口把话吐了出来。 “抗旱策啊?是叫什么来着,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是九江那边的。” 旁边官员抚须接话。 “好像是叫魏广德还是魏广才,可惜了那个条陈。” 说话这位却是摇着头叹息道。 “你们说的抗旱策,是不是就是那个说要找耐旱苗种那个?” 满屋子官员这会儿都是半醉半醒状态,本次乡试副主考听到抗旱策也来了点兴趣。 无他,前年两京不少官员都看了那个试卷,对于上面提到的寻找抗灾苗种应对近年的旱灾, 不少人都是颇为意动。 “是啊,那篇策论就会上届乡试中写出来的。” 那官员摇头晃脑着说道,“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回家我又细细琢磨觉得策略似乎很对,大家似乎都这心思,之后几天我们在衙门里讨论许久,最后才上了联名奏疏,可惜......” “我在南京礼部也看过,大宗伯也觉得法子不错,可偏偏皇上还是,唉......” 副主考叹气道。 “听说皇上和三位阁老还是都认可那篇策论的,主要还是没钱闹的。” “现在朝廷也难啊,南倭北虏,还要赈济灾民, 法子是好, 可是要见到成效确实需要时间, 皇上等不及啊, 灾民也等不起啊。” 众官员七嘴八舌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南北各省连年灾害,对于这些饱读诗书的官员来说,自然是知道其中厉害的。 他们也想要积极挽救现在的危局,不仅是为了功名利禄,还有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这点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严阁老他们,其实现在也是不容易啊。” 很快,话题又跳到了朝廷现在愈发窘迫的财政上了。 “朝廷现在也是寅吃卯粮,很多应该的开支都被压缩甚至取消,说心里话,内阁那个位置,一般人还真坐不了,银钱东挪西借,统筹调度......” “他们不容易,不容易就该把盐课提高三分,还加派盐引,以正盐夹带余盐,长此以往,盐政必然败坏,商人无利,自然不会再继续做下去,到那个时候,老百姓上哪儿买盐去,这天下还不大乱?” “加派是给江南剿倭筹集银子,不加派还能怎么办?就我们江西,有几个县一年的税收能超过百两银子?朝廷要银子,除了盐铁茶还能做什么?” “但凡皇上少建几座宫殿,少招那些乌七八糟的道士修炼什么长生,银子就能宽裕不少。” “慎言,慎言,为这个被贬黜的还少吗?宗室都被发配了几个去凤阳高墙。” 话题扯到了嘉靖皇帝身上,许多人醉意瞬间清醒了许多,看看屋里众人,还好没有邀请锦衣卫在南昌的千户过来,他也是乡试官员,要负责贡院外围事务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皇上难道就不明白吗?说长生道长生,这世间又有谁人真正修炼......” 这位官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旁边的同僚一把捂住嘴巴,“小心隔墙有耳啊,我的金大人,别说了。” 话到这个份上,本来还很欢乐的酒宴气氛为止一滞。 “喝酒喝酒,不聊其他的了。” 参加酒宴的江西地方官最大的就是江西布政使司左参政,这会儿他已经端起酒杯向今科乡试主考敬酒。 “喝酒......” 几桌人马上跟上,纷纷端起身前酒杯。 酒到杯干,宴席气氛又逐渐轻松起来,更有美貌侍女轻扭窈窕身姿在席间来回走动,为各位大人添上美酒。 ...... 临近乡试前两天,本来还燥热的天气终于迎来秋风,让魏广德这才感觉到现在已是秋天了。 八月九日,天刚蒙蒙亮,魏广德就已经起身准备去贡院参加本次的乡试。 店家送来热水,魏广德洗漱后推门出来,外间楼上楼下不少士子已经在相互寒暄问候,说着上榜的吉祥话,相互鼓励着往前院去用早餐。 当魏广德一行人摸黑步行跨过状元桥来到贡院街的时候,街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好几千秀才聚在这里等候入场。 不过这样的阵仗,魏广德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