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奏疏已经送进西苑了,听说李阁老票拟‘核实查办’,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裕王继续说道。 李春芳批的奏本,那意思倒是最好的结果,那就是要先查清楚再说,俞大猷在此次事件中到底有无过错,有多大的过程,再做出处罚。 至于怎么操作,裕王倒是信心满满。 裕王府发话要保俞大猷,御史能不给这个面子吗? “殿下,此事还是顺其自然吧,不要力保俞大猷了。” 出乎裕王预料的是,魏广德竟然选择放弃保住俞大猷。 “为何?” 裕王不解,直接开口问道。 “殿下,王府过多干涉朝廷决议,终究不妥,那位怕是会不喜啊。” 魏广德直言道,“况且殿下或许有所不知,俞大猷已近六十,可膝下还无子女,皆因常年在外奔波所致。 俞家就他一颗独苗,还是老来得子,若是再不给他一些时间休息,我怕他老俞家就后继无人了。” “啊?” 裕王有些惊讶,“俞大猷还没有子嗣?” “常年在军中,来回各地征战,我大明军规,将军出征严禁带家眷,你让他如何生儿子。” 魏广德摇头笑道,“大猷早年一心于科举,从军后则醉心兵法,研究行军打仗,貌似对女人还没手下兵马有兴趣。” “你的意思是,让他罢职?关在家里生儿子?” 治罪肯定不行,裕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罢职闲住,貌似是对俞大猷最好的照顾。 “臣觉得可行。” 魏广德笑道。 “他这么大岁数了,能行吗?” 裕王兀自有些不信。 “他就是其父的老来子,殿下说行不行?” 魏广德笑道,“有志者事竟成,我相信大猷应该能行。” “你这个和有志者有关系吗?” 魏广德的话让裕王哭笑不得,不过之前要保俞大猷的想法这会儿也是烟消云散。 俞大猷为大明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子嗣,确实朝廷有负于他。 “行,这事儿不管宫里怎么批红,反正就着落在你和李芳两人头上。” 说话间,裕王对旁边侍立的李芳说道:“这事儿,善贷那里有需要帮忙的,你尽可出手,孤准了。” “是,殿下。” 李芳急忙点头哈腰答应下来。 “那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回头,裕王又对魏广德问道。 魏广德这次摇摇头,“断不能如此了结。” 这时候,魏广德向裕王拱手道:“殿下有所不知,前几日,我好友张科就被南京一个给事中抓住小辫子要弹劾于他,当时我还没意识到其中的蹊跷。 现在俞大猷这事儿发生,我才后知后觉,张科那事儿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接着,魏广德又把张科被南京户科给事中岑用宾弹劾一事说了出来,更是把弹劾起因详细告诉了裕王。 “那些浙将,虽私德有亏,可终归抗倭有功。 岳武穆曾讲,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不患天下不太平。 那些浙将虽然收了不少钱财,可只要打仗的时候敢死战,倒也不失大体。 朝廷总不能让人不惜命和敌人死战,捞点银子也要治罪吧。 所以张科就给那些人说了,只要打胜仗,以前的就一笔勾销,若是战败两罪并罚的话,可不就惹祸了。” 魏广德说完,就等着裕王表态。 “张科这话,确实欠妥。” 裕王轻轻摇头道,“不过,也算识得大体,知道朝廷最关心的是什么,办事能力还是有。” 裕王低头想了想,这才又继续说道:“善贷,那这次之事你打算怎么了结?” “李遂年纪也不小了,该回乡颐养天年了。老的离开了,小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魏广德答道。 对付这些官员,最好的办法就是剥夺他们的官职。 或许有人觉得夺官而不治罪,还让他们回乡继续享受贪腐得来的财富,是在放纵他们。 其实,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不愿意失去权力的。 长期做官,把自己的生命和权力绑定在一起,当你夺走他的权利后是真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