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就自以为想明白了,怕是高拱发现最近朝堂风向不对,想要先稳住基本盘。 基本盘是什么? 自然是裕邸旧人,只要这些人能站在一起,在隆庆皇帝那里就占据绝对优势。 高拱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摇人的工作自然请陈以勤来做最好。 只是没想到,今日之邀高拱根本就不知道。 等魏广德坐下后,陈以勤才开口说道:“自殿下登基后,我们好久没有这样坐下来聊聊了。 想那年,肃卿出府办差后,我们时常在王府里聊事,说府事,谈政见,之后我也离开,就剩下你们两个还在王府里陪着殿下。” “逸甫兄,都过去了,他高肃卿已经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咱们也别说他,没的坏了气氛。” 殷士谵这时候却开口说道。 殷士谵也不是说的气话,而是很多事累积到一起才改变的,完全的改变。 要改变对一个人的固有印象其实很难,可偏偏在高拱这里就轻易的发生了。 “唉,不管怎么说,肃卿所做的一切,还是在为陛下考虑。” 陈以勤看了殷士谵一眼后才说道,“外面盛传肃卿和首辅在内阁的争执,有些其实也不是义气之争,而是在保护陛下。” 听到陈以勤说出这话,殷士谵和魏广德也都来了兴趣,显然陈以勤是要说些他们不知道的,发生在内阁的事儿。 “之前,内阁阁议科道弹劾南京礼部尚书林廷机一事,内阁中也是争执不下。” 不用说谁在争执,魏广德和殷士谵自然知道是徐阶和高拱在争。. 只听陈以勤又继续说道:“阁臣题争执不下,首辅不愿意开罪言官,打算把问题推给陛下,让陛下决定该大臣的去留。” 说完这话,陈以勤就看向殷士谵和魏广德,在他眼里,殷士谵好似认同的微微点头,而魏广德却有些皱眉。 “肃卿反对的理由很简单,他说‘不能开这个‘恭请圣裁’的先例。 在先朝遇事不决请上裁,是因为先帝经久执政,通达国体。 而今上即位还没有几天,怎么可能知道群臣谁贤谁不肖? 让皇上自己裁定,皇上却该如何判断? 恐怕只能询问身边的人,长此以往,天下大事就会被宵小劫持了。’” 陈以勤用高拱的语气把那天的事告诉殷士谵和魏广德,随即两人就频频点头。 确实,高拱的话有道理,陛下刚登基,可没有执政经验,这个时候请“圣裁”不妥。 “首辅大人或许认为肃卿纯粹是无理取闹,要的不是是凡事非要与自己对着干才高兴。” 最后,陈以勤叹口气说道。 “首辅大人和稀泥的手法是已经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了。” 魏广德笑笑说道。 高拱的道理很正确,不过徐阶的手法才合理,这才是官场老油条该做的事儿。 “肃卿在内阁私下场合,不止一次给我抱怨过徐阶对言路太过依赖,惯于玩弄舆论,有失大臣品格。” 陈以勤又说道。 “逸甫兄的意思,我们以后不管何时何地还是要尽量为高肃卿说话?” 殷士谵皱眉问道。 “不管怎么说共事多年,伱难道愿意看着他倒台。” 从陈以勤口中说出这话,足见当前局势对高拱有多恶劣。 是啊,谁能想到皇帝潜袛最受信任的大臣,在皇帝登基不到半年就要面临满朝倾拱的局面,按说他这个时候应该是无数京官巴结逢迎才对。 “还好,我们没什么变化,呵呵还能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魏广德笑道。 “哈哈.其实要是入阁,我觉得你魏善贷才是第二个徐存斋。” “徐阁老处事是圆滑点,可文人底限还在,能明辨是非,你先前那话是在夸他还是损他。” 陈以勤和殷士谵先后接话,书房里氛围依旧轻松,就如当年在王府里,三个将官无事闲话般。 “听逸甫兄的话,貌似这内阁有变?” 魏广德这会儿却忽然板起脸来,严肃的问道。 刚才还嘻嘻哈哈的殷士谵一下子也反应过来,先前陈以勤的确表达过那意思,高拱怕是坚持不下去了。 “还不好说,就看首辅大人会如何报复了。” 陈以勤说的,自然就是那日的御宴上的口舌之争。 别看这几日徐阶都没有动作,但熟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