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能上缴京师的税银也不过几万两而已。 开一个港口,就相当于多一个省的税银,对于财政捉襟见肘的朝廷来说自然是个大数字。 而且这时期全球白银可还没有涌入大明,大明朝金、银,甚至铜都是很缺乏的。 其实,嘉靖皇帝也不是真给隆庆皇帝留下的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内库,银子还是有不少的。 可是对于刚刚登基的皇帝来说,二十多万两银子,那是真的不够。 不说嘉靖皇帝的丧宜,光是登基后的犒军,就几乎把内库掏空,这笔银子还不得不出。 隆庆皇帝当然知道这笔银子出去,军户实际上得不到多少,可他也知道,这笔银子出去本身也不是给军户的,而是给各地军将的赏银。 就当收买军队效忠吧,虽然实际效果可能很低。 把信件折好放入怀中,隆庆皇帝这才起身出了凉亭,“回乾清宫。” 内阁消息传出,当晚京城各大花街柳巷,酒肆茶坊里,聚会的百官无不谈论此事。 本来大家一开始对此事是漠不关心的,可听说内阁里因为涂泽民的奏疏分成两派,貌似还旗鼓相当,要不是首辅和次辅反对,内阁决议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到这个时候就由不得不上心了。 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该怎么选择还用教吗?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多少次有人提出开海,最后结果如何。 和以往一样,支持维护祖制的声音占绝对多数,支持变革者寥寥无几。 而支持变革者,大多也不是真心觉得此策正确,而是因为知道支持开海的是高拱、陈以勤等裕袛旧人,他们可是有能力改变当今态度的人呐。 说他们其实是政治投机,一点也不为过。 “老师,那些手段是不是要开始用上?” 在徐阶府邸一处暗室里,张居正和徐阶相对而坐。 “不急,先让官员们议论,此事真正发动还要等陛下圣裁之后。” 徐阶谋定而后动,自然不会仓促出战。 隆庆皇帝的选择无非就是两个,一是支持他,也就是坚持祖制,那么这个倒拱的机会就不太成熟。 至少以他的阅历知道,就算发动也很难一击毙敌。 政见不同,其实在朝堂上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可若是隆庆皇帝选择支持高拱,那才是能够把高拱驱逐出朝堂的机会。 首辅、次辅支持的事儿被皇帝否掉,这本身就是对百官的一个轻视,何况还事关祖制。 到那个时候,之前朝野盛传高拱可以左右皇帝决定的传言也就可以坐实,以此为理由弹劾高拱才是杀招。 “老师,那先给 张居正继续问道。 轻轻敲击桌面,徐阶思考良久才说道:“若是陛下顺了内阁之意,就不要轻举妄动,可若是支持高肃卿,就以‘威制朝绅,专擅国柄’的理由,集中弹劾于他,必须把它驱逐出去。” “那开海禁之事?” 只是那片刻功夫,张居正内心其实已经认可了老师的话,不过对于这次争论的焦点,海禁一事,总归还是要有个态度才是。 “涂泽民的奏疏你觉得如何?” 徐阶并未回答张居正的话,而是反问道。 “正如老师所说,言之有物,看似可行。” 张居正答道。 “新朝新气象,这话说得好,高拱和陈以勤还是有点能力的,就是太嫩了点。” 徐阶却是评价道,“若是陛下执意解除海禁,我必然要强烈抗争,率满朝大臣集体反对。” “这样,陛下那边脸面可就” 张居正知道,隆庆皇帝把脸面看的很重,或许是因为过去被严世番冒犯多了,更加注意这些。 “我会给陛下准备台阶的,可在一地试行此事。” 徐阶看了眼张居正,继续说道:“仔细想来,当年倭寇大起,未尝没有朱绔法度森严之故。 只是可惜他当初未曾考虑到沿海百姓的生计,只以为封锁海面,堵绝交通就可以消除倭寇,却不知道百姓生活无依也是会铤而走险。” “我明白了。” 张居正了然,如此自然最好,隆庆皇帝脸面保住,只不过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就在此时,高拱的府邸里,郭朴也正和高拱相对而坐。 “肃卿,此事我越想越觉得有些困难。”新船说 郭朴此事脸色不好,低声对高拱说道:“你说,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