键。
“让你借钱借到了吗?”
林夕怯懦着嘴,“我给徐阳他们打电话,都说最近手头很紧……”
话还没说完,女人已经不耐烦地打断,“我就知道不该指望你这个废物!”
她的声音喋喋不休,“这么多年,哪怕你像坨烂泥一样不上进,我们也一直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可你是怎么回报我们的?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关键时刻平时跟你在一起的好朋友都跑完了,真好!咱们家就一起等死吧。”
“咣当!”巨大的声响从电话那头传出,接近着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林夕半蹲下身子,颤抖着抱住自己,过了不知多久,直到她听见自己的呜咽才恍然回神,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
这次言芮吸取教训,确定好一切事项后果断在最终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避免夜长梦多。
总监转身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脸上的笑意此刻更加真实,有意奉承道,“言小姐在东城年轻一代中真是有所作为啊。”
圈子里这种话听的太多,言芮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了声谢。
“哎,刚才林小姐过来是想临时中断合约的。林氏财团最近供应链出了问题,再加上经营不善,资金短缺,拖欠员工工资结果被告上法庭,未来还有的忙的呀。”
言芮想起昨天看到的新闻,眼睫微微颤抖,“商业经营都伴随着风险,这种事也很正常。”
她轻柔地放下茶杯,站起身子,“我今天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有事我们再联系。”
“啊,好的。”见言芮没有接自己的话,总监也只能尴尬地点点头,脸上堆砌着虚伪,暗暗腹诽是谁告诉自己两人不和的,“您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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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芮今天没有开自己的车,下了楼正准备往出租车站走,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
她随意接起,并未放慢脚步,“你好?”
对面阴冷的话语响起,如寒冰般渗人,“言芮,我要见你。”
言芮眉心一拧,没有说话。
林夕声调提高,却带着某种异常的笃定,“我就在对面的咖啡厅等你。”
言芮到达时,林夕正搅着咖啡,多种情绪交织混合在眼眶。
如果硬要找个形容,就像是在对自己说“你现在很得意吧”。
言芮在内心深刻反思,为什么会一时脑抽来到这里。
她径直坐到林夕对面,打算速战速决,“你有什么事?”
林夕抬起头,眼中的恨意流露出来,“我弟的工作丢了,公司也破产了,这些都是你的手笔吧。”
言芮嘴角抽了下,“听上去我还挺厉害的。”
林夕的情绪却无法保持平静,多年的嫉妒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从小到大,你一直比我更好,你是众人的焦点,而我永远只能当个配角。”
她越说越激动,“当初明明是我和陆铭霁先在一起,你也要抢走,现在还要他打压我们家,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言芮面容冷淡,“那你什么时候能放过我?”
林夕愣住,眼角还挂着泪珠,抬起头看向对面。
言芮一字一句地说,声音无波无澜,“先澄清后半句话,我和陆铭霁的婚姻是双方共同敲定的,不是我把他押到民政局逼他结婚。如果你们两情相悦,那很好,我立马退出;如果只是你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请去和他直接沟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关心。”
“至于你前面说的,我什么都比你好……”
她挑了挑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理解,但我可以说,曾经我有很多时候都很羡慕你。”
林夕更加惊讶,言芮却不再多说,径直站起身,俯视着对面人的脸庞,“等你学会专注自己的生活,或许就能明白了。”
走出咖啡厅,正午阳光热烈,言芮却没有感受到丝毫温暖。
她回想起自己小时候,父母在耳边一遍遍的唠叨,“为什么不能像林家闺女一样,开朗大方一点,多和人走动,多交些朋友,不要整天死气沉沉的……”
当她终于在宴会上鼓起勇气夸赞身边女孩的裙子,得到的答复却是“当然,这可是全球唯一一条,搭上你全家都赔不起”。
回家的路上,母亲失望的眼神如同锐利的尖刀直直刺向自己,“怎么又把关系搞砸了,社交能力这么差,真不知道遗传谁的!”
再后来,言芮决定放过自己,今天却猛然听到曾经“死对头”的真心话:我很羡慕你。
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外面温度正好,言芮脱下一直穿着的西装,她里面只有一件短款T恤,露出不及一握的细腰和优美流畅的马甲线。
不知又想到些什么,言芮的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像是在自嘲。
“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