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言芮早已习惯,沉默甚至让她感到很自在。
也正因如此,乔邵光毫无防备的开口,差点让言芮把刚塞进嘴里的粥一口喷了出来。
“你都结婚半年了咋不告诉我!”
言芮被吓了个半死,光速反驳道,“什么结婚?我都单身这么多年了,上哪去找的老公?”
乔邵光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摆弄了一会儿,把屏幕伸到言芮眼前。
对面的乔邵光冷哼了一声,“少糊弄我!朋友圈别人都发了,我又不瞎。”
言芮二丈摸不着头脑,一把接过手机。
这是一篇长作文,今早凌晨发的,发文人就是昨天醉酒后问自己是否单身的那个男人。
言芮两三个小时前才翻过朋友圈,连这条动态的影子都没见。
那只能说明,她被特意屏蔽了。
“时光飞逝,我们一起经历的美好岁月仿佛就在昨日,实际则早已阔别多年。”
言芮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终于瞅见自己的名字。
“……我曾在高中仰慕过一名女生,我们共同热爱天文,多少个夜晚,她与我并肩坐在天文台,探索星空的奥秘。”
“多少个夜晚”,高中时期自己忙的作业都写不完,哪有时间去看星星;“并肩而坐”,你怕不是在做梦吧。
“但我总是自卑的,哪怕我们的距离曾仅有一步之遥,我也没有开口,我要努力变得优秀,我以为她会等我……”
“而今夜,当我终于鼓起勇气,准备向她倾诉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满腔爱意,她却说,我已嫁作他人妇。”
老天爷,当代咯噔文学已经发展到这种境地了吗?言芮叹为观止。
文章的最后一段,男人似是真情流露,虽然没有一个字不是从网上抄的:
“有些人,有些事,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该说出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该做的一些事,始终没有勇气去做,即使你去弥补,也丧失了最初的蕴味,就像好了的伤疤一样,终会留下痕迹。”
很好!非常好!
言芮心中的怒火压了又压,恨不得现在就顺着网线把人揪出来当面对峙。
见言芮抬起头,乔邵光满脸写着不满,“你别告诉我这上面说的不是你,高中我可不知道除了你还有哪个女生喜欢天文?”
言芮想到当初还是自己教给对方如何使用微信发消息、看朋友圈,现在倒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气的咬了下后槽牙,结果不小心咬住舌头,疼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乔邵光眉头蹙起,“说话慢点,我这又不是逼供。”
他的声音低落了下来,“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哎……”
言芮看不得恩师露出这副表情,飞快解释道,“结婚啥的都是我瞎编的,他当时一直缠着我,我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临时想出了这么个借口。”
乔邵光心里已经信了几分,“你这编的也太过了吧,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结婚了,未来真要找对象可咋整?”
言芮有些心虚,但“合约夫妻”这种过于新时代的产物肯定是不能说的,她只能模糊地回应,“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单身过得挺好,未来真想找个伴了也不会去高中同学堆里,太尴尬了我受不了。”
一场乌龙总算揭过,言芮喝完已经凉下来的山药羹,惯例承担起洗碗的重担。
她现在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事情发展到这儿,言芮也只能寄希望于合约期早点结束,她才能恢复真正意义上的单身。
午后暖融融的日光洒落在院内,言芮擦干净手出来时,乔邵光正躺在藤椅上扇着扇子,老人的白发闪着光。
“我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梦到了你刚进入大学的时候。”
言芮有些好奇,“您都梦到些什么?”
乔邵光侧过头打量了言芮一番,“只是发现,五六年过去了你的样子也没变。”
“那当然,我现在也就24岁。”言芮反驳道,“虽然肯定比不过高中生吧,至少还属于年轻人的范畴。”
“年轻人啊,”乔邵光感慨地重复,“我梦见有男生给你送情书,貌似还是外校的,骑个自行车大老远跑过来,都到学校门口了又害羞起来,最后情书也没送出去。”
言芮额头多出两抹黑线,“您是不是最近在看爱情剧?纯爱风已经不流行啦,霸道总裁强制爱才是王道。”
不小心蹦出几个新词,言芮赶忙转移话题,“咱们别聊啥爱情了,您不是喜欢钓鱼吗?天气快转凉了,回头找个晴朗的日子我陪您去。”
虽然绕回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乔邵光的心思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上一件事,“我怎么感觉这梦有点耳熟,像是之前听过……”
言芮一本正经的回复,“可能您老渴望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