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珍珍昂头挺胸, 气壮山河的往门外冲,结果一到院子,就被浑身血痕跪在地上的顾北吓尿了。 “顾北, 顾北,你,你这是咋了?谁, 谁打的你?是不是疯了?疼不疼, 杨姨, 杨姨,快,快来,我们带顾北去医院。” 方珍珍是真的心疼, 自打她嫁来后,顾北对她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四个月前,有次下雨,她忘了带伞, 不小心被淋湿,感冒了, 顾北二话不说,就去公交公司给她请假。 还亲自留家照顾她,熬姜汤, 煮粥, 连药都亲手送到手里。 还有一回,公交公司过年慰问下属,发放礼品, 她一不小心将正式工的东西发给了临时工,引起大乱,最后还是科长出来说话,才平息这场纷争。 不过自那以后,科长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无事得生气,有事更得搅分,弄得她差点待不下去,最后是顾北出面,请科长吃了顿饭,又送了他两瓶茅台,两条大前门,才让那大鼻子科长低头。 这么好的人,方珍珍咋能不喜欢,更让她满意的是,不论在胡阳大队,还是市委大院,甚至于公交公司,只要见过顾北的女同志,都会对他赞不绝口,对她更是羡慕嫉妒。 方珍珍嘴上说还好,还好,其实心里老得意了。 如今见她心上人这般凄凄惨惨的,她哪能忍住。 “我打的,怎么,老二家的,你有意见?”顾爱国看着这两人扭扭捏捏的,就腻歪,以前不觉得,现在看,这两人好像咋不太对劲啊,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自在道。 方珍珍顿时就像被绞了舌头,哑然无声,半晌,她才颤颤巍巍道:“爸,顾北再如何,也是您的儿子,您有气,好好说就是了,怎么非要动手?还打得这么重?” 说着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顾北背上,李淑芬在旁看着,也是伤心不已。 可惜,顾市长是个钢铁直男,压根理解不了女同志纤细的神经同敏感的泪腺,他只觉得这个儿媳一点眼色也没,叫她出来是干活的,不是来哭丧的,想到这,他眉头一皱:“有力气哭,那账单应该做好了吧?老二家的,快拿来,给我看看。” “噗嗤。”易思月望着方珍珍满脸的呆滞,内心立马敲锣打鼓放鞭炮,她以为跟之前似的,流两滴猫泪,就能让顾爱国心软? 要知道,今日之顾爱国,已非昨日之顾爱国,在李淑芬亲自承认顾北同方珍珍是花了顾南的钱,才过得光鲜亮丽后,他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一件事,就是追回这笔钱,别说方珍珍掉两滴泪了,她就是把自己哭成人干,把长江给淹了,顾爱国也不会动摇。 “老二家的,你愣着干啥,快把账单给我,读过高中的人,应该不会不懂这个吧?”说着满脸怀疑的望向她。 会心一击,方珍珍一个趔趄,差点表演了个因心梗原地去世,不过没有去世,也差不多了。 她捧着一个粉皮的笔记本,小心翼翼的递给顾市长:“都,都在这了,爸。” 顾爱国一把拽了过来,翻开粉皮,一分钟,两分钟,分钟,四分钟过去,易思月见证了油焖大虾的炮制过程,她眼睁睁看着顾爱国的脸色从灰到青,从青到粉,从粉到红,然后砰的一声,他扔掉了笔记本,爆炸了。 “你们可真行啊,从认识到结婚,不过两年,就花了两千六百,怎么,属吞金兽的吗?”顾爱国看着账单上的数字,捂着胸口,气得眼珠子都不会滴溜滴溜的转了。 方珍珍低下头,不吭声,两千六,是不少,可顾家每个人都有工作,也不至于这么看重吧?说到底还是因为顾南。 “年轻人嘛,控制不住自己是正常的,老顾,不都说了,他们会还钱的,都,都是一家人,以后还得一起生活,何必闹得那么僵,是不是?” “那照妈这么说,以后二弟和弟妹的钱也是顾家的,谁都能花。”易思月听到这,实在想刺她一刺,怎么专逮着顾南一个人欺负,就看他不会说话,是吧? 李淑芬脸黑了:“易思月,你” “老大家的说的没错,当初定下两人钱都上交,就是怕搞错,如果要混在一起花,那还不如我直接去他们单位领工资算了。”顾爱国冷冷道:“既然是各自花各自的,那顾北就得还钱。” “两千六,今年年底,必须一分不少的转到你们大嫂手里,顾北,方同志,听见了吗?” “爸。”方珍珍失声:“两千六,怎么可能,我们” “把你们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折价卖掉,再加上你们两人一年的工资,足够了。”顾爱国现在对这个儿媳,最后一点耐心也告罄了,之前看她会读书,觉得这人不错,如今看来,倒是他瞎了眼。 那怎么成?收音机,手表,五斗柜,衣柜,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