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同志, 有点过分眼熟啊,易思月看着他,心中复杂。 怎么这个年代还有脚踩两条船的渣男啊? “我算算,我爸妈, 哥哥嫂子, 叔叔婶婶, 还有姨妈表妹, 再加上老家的亲戚,大概有个五六桌,再加上你家那边的五六桌, 得办十二桌, 一家给上二十来颗,至少得十五斤吧。” 女人掰着手指算了算,“你说是不是?” 岳伟脸僵了僵, “十五斤,有点多吧?” “这哪里多啊,上回我表姐结婚,光喜糖就买了五十斤,婚礼都是在酒店办的, 我们比她差远了。”女同志说起这些时, 嘴巴撅了撅,很是不满。 岳伟立刻道歉:“听你的, 都听你的,行吧。” 女人这才露出笑容:“嗯, 还有,我们不能去酒店,但办的酒席不能小, 得请大厨,衣服得要新的,三大件都不能少。” 岳伟这下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只能点头,然后又忍不住开口:“其实结婚嘛,办酒就是个形式,不用搞那么大的。” 女人脸登时垮了下来:“那怎么行,结婚一生只有一次,不能马虎,你要再这样,那就不买了。” 说着把糖果一扔,连糖票和钱都收了回去,岳伟没想到她说翻脸就翻脸,愣了下,立马追上去,又是打脸,又是下跪,又是求饶的,看得易思月眼睛都要瞎了。 这男人能同顾晴处对象,条件应该不差啊,怎么这么的卑微? “小月,你认识他们?”王霞走了半天,没看到易思月,回头见她盯着两人,好奇道。 “这个,说不上认识,就是见过一面。”这话没错,但如果顾晴听到她这么说,估计得爆炸。 “不认识就好,不认识救好。”王霞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听这话,你认识?”易思月反问。 王霞点头,看了看周围,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低声道:“怎么不认识?那可是武装部部长的女儿章晴,脾气骄纵得不行,走哪都用鼻孔看人。” 原来如此,易思月恍然大悟,难怪这男的能放弃顾晴这个市长家女儿,武装部是刚建国时成立的,那时遍地都是土匪间谍,他们有人有枪,十分风光。 等到后来,土匪被扫光,武装部就闲置下来了,及至前些年,文化运动开始,武装部重新组建了造反派,开始在安林大杀特杀,它,加革委会,加市政府,是安林的三大势力。 且认真说起来,武装部的造反派比顾市长更厉害,所以那个男人甩掉顾晴也是正常的。 易思月想到这,不知是该取笑顾晴眼瞎,还是可怜她倒霉,但不管哪种,她是一定会袖手旁观的,谁叫顾晴那么折腾她呢。 下了决定,她又看向王霞:“那个男同志,你也认识?” “他啊。”王霞拉长了声音:“是榕城大学的老师,父亲是拖拉机的厂长,母亲是食品厂的厂长。” 原来如此,这么优越的条件,难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顾晴会松口同他处对象。 “不对啊,我看他也不过二十多,这就当上大学的老师了?”易思月瞧了又瞧,瞧了又瞧,实在看不出这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居然能装着满肚子学识? “啥啊,他就运气好,上了个工农兵大学,毕业后,正巧赶上榕城大学闹活动,许多老师都被下放,他才捡了个漏子,走关系进去的,据说,他那成绩连高中都读不上。” 易思月叹了口气,没说什么,王霞也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所以,你别管他们,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我,我还听说,那个姓岳的,谈过好几个对象呢,甚至还逼疯过一个女同志。” 逼疯?大问题啊,易思月以鼓励的眼神让王霞继续说下去,王霞也不负众望:“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听说他之前处了个对象,女孩子长得不错,但家境不好,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后,还是分开了,可分开没多久,那女同志就怀孕了,说的岳伟的,可他死不承认,还骂人家破鞋,那人受不住跳了河,醒来后,流产不说,脑袋也不太清楚了。” 渣男中的战斗鸡,易思月二话不说给他下了定论,“不过,那章晴也不是好惹的,仗着自己爹,在安林是横行霸道,招猫逗狗,两人也算绝配。” 王霞最后说到,易思月看了眼才站起来满脸讨好的岳同志,十分认同。 “你们俩唧唧歪歪什么呢,快点过来,再晚,围巾可就没有了。”王芬招手催促。 两人立刻噤声,屁颠屁颠的跟着王芬去了,待她走到衣服专卖柜前,跟这里其中的售货员打了个招呼,那售货员看了易思月,王霞一眼,笑着点了点头,拿上钥匙带着她们往后面的仓库走,走了大概两三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