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东西在半空中飘荡了几秒。 直到落在他的脚下。 “这是……” 少年愣愣地看着陨星者掏出的东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躺在他脚下的,是一张纸。 一张天蓝色的,带着难看褶皱的名贵薄纸。 泰尔斯看着这张薄纸,心中滋味难言。 是那张纸。 那张艾希达写给他的请柬。 在英灵宫被疑心甚重的尼寇莱截下来后,在泰尔斯的捉弄和掩饰下,陨星者怒气冲冲地随手把它揉成一团。 但是…… “我还以为你已经把它扔了呢。” 泰尔斯紧皱眉头,看向尼寇莱:“你不是看过纸上写的玩笑话了吗,需要我重复一下么?” 尼寇莱寒声而笑。 他前进一步,重重地踩上那张天蓝色薄纸。 纸上写着一行褪色不少的大字,尤为显眼: 【陨星者大笨蛋。】 “对,但那只是表象。” 尼寇莱缓缓地摇头。 泰尔斯的形象倒映在他的眼中,无论尼寇莱怎样摇头,都不曾离开瞳孔中央:“你无法想象,我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付出了许多代价,发动了几乎所有情报资源,从质料到货源,一心一意,细细追查了这张纸的底细。” 泰尔斯悚然一惊。 “里兰硬纸,”尼寇莱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毫无生气和韵律,仿佛在背诵着他根本一窍不通的知识: “原木料产自诺顿公国,制造和染色工艺来自龙吻地,质料出色,经久耐用,甚至可以反复擦写,是西陆南方,安伦佐公国宫廷的特供用纸,专门用于贵族请柬书写。” 泰尔斯凝重地看着他。 尼寇莱泛起笑容,有着一丝抓住对手的得意:“在北地,财雄势大的贵族们也许会花费重金打造一把利剑,或者养活一匹好马,但没人会用这种奢侈品这种纸你在哪里都买不到,连康玛斯商人都懒得把它运来北地。” “而我们之前也搜查过星辰的使团,包括那位普提莱·尼曼子爵同样没有这东西的踪迹。” 顶着泰尔斯复杂的眼神,尼寇莱指着地上皱巴巴的硬纸:“这东西。” “它不该出现在英灵宫里,出现在你手里。” 下一刻,陨星者声音一寒:“这只可能是从外面,从我们所不知道的某个渠道里带进来的东西,还要刻意瞒过英灵宫的耳目,因为它肯定承担着某些秘密而特殊的使命。” 听到这里,泰尔斯轻轻地闭上眼睛。 秘密而特殊的使命…… 唉。 “小王子,显然,你很早很早就在对我们隐瞒些什么了。” 尼寇莱咧起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虽然我不清楚,但你确实在暗中谋划通过每个月出宫下棋来完成,显然,那个棋牌室也是有问题的。” “所以你失踪之后,”陨星者的目光前所未有地锋利起来:“当里斯班伯爵还在思考你是被谁劫走,当各大势力还在惊疑不定地相互试探的时候。” “我就知道,而且深信不疑:你既不是被绑架,更没有被掳走。” “而是自己逃走了!” 尼寇莱闭上了嘴巴,轻蔑地看着泰尔斯。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一定是你自编自演的戏码,仅此而已。” 这一刻,荒石地上刮起轻风,带起沙尘,让泰尔斯的心情越发寒冷沉重。 “这么一想,你失踪之后的去向就很明显了,”尼寇莱的话锋从未显得如此有力量,几乎不比他的刀锋逊色: “当时大家都在怀疑的、有深刻嫌疑的势力黑沙领,祈远城,暗室,包括龙霄城诸位封臣的势力,这些都成了你最不可能去的地方。” 一句接着一句,泰尔斯甚至有种感觉:尼寇莱的话几乎把自己逼入绝境。 “所以,大公亲卫就在表面上封锁城池,装作怀疑这些势力,自顾不暇。” 尼寇莱的笑容越来越可怕:“实质上,在你失踪的一个小时内,我们就早早把所有的精力和资源,全部投入了唯一的方向。” 他缓缓开口,咬字清晰: “星辰王国,秘科。” 尼寇莱冷笑连连:这是之前的户外训练中,他从未出现过的表情。 似乎这才是他彻底击败泰尔斯的时刻。 “对,泰尔斯,我们在城外就追上你了你停留的那个树丛,我们找到了你和那匹驮马的足迹,就在你们离去后的半个小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