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 可是刑罚骑士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在刚才,当我还是一个恶人的时候,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他们打得骨断筋折,再杀了你。” 萨克埃尔放下手臂,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狠劲,让其余人一阵紧张。 “我可以在事后以恶人的身份,承受他们的憎恨。” “我可以那样活着,可以那样死去,我已经那样过了十八年!” “十八年!” 萨克埃尔低声咆哮着。 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似乎再也支撑不住,向后倒去,靠上墙壁。 地牢里一阵难过的寂静。 萨克埃尔的表情慢慢变得灰暗。 “但刚刚的那些话,那些你为我辩解的话,你不是说给我听的。” “你是说给他们听的。” 萨克埃尔抬起头,看向每一个同僚。 不知为何,被他眼神扫到的人都有着难以言喻的刺痛感。 “你洗清了我的罪孽,你让他们重新尊敬我,更重要的是,你把他们的这些感情,把它们变成了对付我的武器。” 刑罚骑士的声音越发苦涩,听上去就像在哀求。 “因为你知道,从这一刻起,当我从他们的脸上所看到的,再也不是对叛徒的憎恨,而是对长官的歉意与敬意的时候……” 萨克埃尔靠着墙,指了指自己的胸膛,又指了指脑袋,气息断续。 “而你明白,这就是我最大的弱点。” 萨克埃尔悲哀地盯着脚下的斧刃,仰天开口,在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嘶吼。 “你知道,面对这样的他们……我就再也做不到了……” 泰尔斯怔怔地看着对方。 哑口无言。 “但是为什么呢。” 奄奄一息的刑罚骑士猛吸一口气,像是重新获取了精力: “如果你不揭破这一切,如果你不追寻真相……” “那也许……” 那一刻,萨克埃尔看向地上的遗体,看向小巴尼,脸上呈现出无尽的悲哀: “也许纳基和奈还会活着,呼吸着。” “而巴尼,他憎恨的依旧只会是我,而非他的父亲,而非先王。” 萨克埃尔闭上眼睛。 小巴尼扭过了头,竭力不去看他。 坎农痛苦地吸了一口气,同样丢下武器。 气氛变得相当令人难受。 泰尔斯觉得胸口的沉重压力前所未有,如果他再不说些什么,就要爆炸了。 “我很抱歉,关于纳基和奈,我……” 但少年说完,就再次被打断了。 只见萨克埃尔用单手紧紧扣住自己的脑门,痛苦地扭曲着脸颊: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对他们所说的,安慰了他们的那些话,包括甘愿自曝身份对我说的那些话,乃至豁出一切似的自曝身份,到底是发自肺腑的真话,还是别有用心的虚伪?” “我们对你而言,究竟是交心以对的活人,还是究竟是可供利用的棋子?” “你究竟是为了拯救了他们,还是拯救你自己?” 泰尔斯愣住了。 真诚,虚伪? 活人,棋子? 拯救他人,拯救自己? 泰尔斯出神了一会儿。 “也许,”少年不知为何,有股难言的落寞感: “也许都有一点。” 萨克埃尔的喘息越发剧烈。 就像他再次发病了一样。 “哈哈哈,潜伏暗中,试探弱点,最后直击要害,一击致命,”刑罚骑士的笑声越来越快: “最可怕的是,我已经知道了你的手段,却仍旧无力反击!” 萨克埃尔的声音带着悲怆。 “我没有汉森勋爵那样的天赋,甚至连你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都分辨不出。” 真心。 假意? 泰尔斯矛盾地看着他。 他几度开口,却最终只能落寞道: “很久之前,我从一个独眼的家伙那里听来一句话。” 泰尔斯长叹道: “若对星辰有利,何论真心假意?” 萨克埃尔微微一震,停滞了几秒。 但很快,他满布泪水的脸庞一阵扭曲。 “对星辰有利?” “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