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查之下,简直是触目惊心! 根据刘良的奏报,运往北部边境的粮草最少有三成做了手脚,不是糜烂的陈米,就是喂猪的稻谷糠皮。 奇怪的是,虽然经过层层筛查,却竟然找不出罪魁祸首。 大夏王朝对于军粮转运有着严格的规则,出行之前都要进行抽查检验,若是有三成作假,早就应该发觉才对。 可这粮草出了京城,居然在半路上被人调包,这贼人真是有手眼通天之能! 李阳看完了奏报,没有急于表态,表情还是那么的平静,但内心却是波澜起伏! 在最近这段日子,虽然沉重地打击了奸党的气焰,可奸党依旧有着反击之力。 事情千头万绪,但主要集中在三点。 一,皇家粮仓被焚,大批粮食被调换。 二,京城突然冒出大批匪徒,制造混乱。 三,运往北境粮草被调包,前方将士面临断粮! 这三条就是问题的关键,若不能查个水落石出,绝对是后患无穷! “陛下,前天晚上那些贼人虽然没有活口,可查验尸体后,发现大部分都是军旅中人,江湖人士占了不到四成。” “他们大多穿着牛底快靴,手上的老茧也是常使用军中器械才能留下的。” 说话的是大理寺卿王淼,此人在翠云楼中表现积极,刚被升了官职,办事更是尽心竭力。 李阳听了奏报,微微点头,说道:“这么多人能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京城,这城防必然有纰漏。” “王怀山,你身为禁军统领,负责城防要务,知罪吗?” 听到皇上质问,王怀山赶紧跪了下来,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臣万死!我已经将当天晚上值守城门的人全都拿了,正在审问,可是…全都是铁嘴钢牙,说晚上绝无人经过。” “这些人其实都是我的老部下,平日里掏心掏肺,按理说,断然不会出了叛徒才对。” 李阳只是冷冷地望着,虽然表面冷酷无情,可心中却信任王怀山说的话。 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王怀山听从杨初雪的话,率领禁军勤王护驾,此人绝对可靠。 可多达数百人一夜之间出现在城内,此事甚为蹊跷。 “虬髯客呢?他说不定懂得这里面的道道,这次若不是此人召集侠义之士,和禁军并肩作战,怕是死的人还要多。” 杨初雪小声说道:“此人放荡不羁,不愿在宫中候命,现在天天在翠云楼喝酒寻欢。” 李阳听了哈哈一笑,说道:“这两天待得有些烦了,去找他问问此事,就当散散心,换换脑子。” 众位大臣也是见怪不怪,都知道这位皇帝有微服私访的喜好。 现在出门不但有皇嫂杨初雪护卫,平成郡主别把手下最得力的几个护卫派了过来,也包括那个赵冲。 陇西世家和皇族世代交好,这些人的政审绝对没问题,贴身护卫皇上是再合适也不过。 李阳换了便装,还是乘坐马车出了皇宫,直奔翠云楼。 刚进了柳絮街口,就听到笙管笛箫的吹奏之声悠扬不绝,京城依旧是那么花团锦簇。 到了翠云楼下,还没等进门,就听到里面吆二喝三,全都是划拳行令的声音。 “七个巧啊,五魁首啊…” 李阳不由得哑然失笑,平日里这翠云楼来的都是王公贵胄,或是富极一方的贵公子。 今天放眼望去,一个个的粗壮豪横的汉子大咧咧坐在各处,个个喝的是满面通红! “各位!尽管开怀畅饮,今日喝花酒的账全都由我包圆了!若不是各位鼎力相助,前日晚上还要死不少好官清官!” “我虬髯客在江湖上微有薄名,却是囊空如洗,从来也存不下钱财。” “可是今天不同,咱们为朝廷出力,为百姓解忧,这喝花酒的账就应该皇上来付,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说的有理,这钱不应该咱出!” “一点没错,老子刀放在这,看谁敢要账!” 翠云楼的伙计掌柜加上老鸨子,一个个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惹这些豪横的江湖客。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这楼的主人是远赴草原的东方明,想找主子说说这事儿都找不到人。 晚上突然就来了一批江湖客,喝酒吃菜玩姑娘,一个大子儿也不掏,真是无可奈何。 杨初雪门外看了,哼了一声,说道:“这个虬髯客,慷皇上之慨,我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