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榕江县衙灯火通明,田谷眼睛里充满着血丝,却依旧是神采奕奕!
来县里不过两天工夫,已经稳住了局面。 杀了两个囤积粮食的奸商之后,那些粮食商人都害了怕,将囤积的粮食献了出来,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是饥民人数实在是太多,而且每天还有大量流民涌入,要是再这么下去,粮食很快就会告罄。 田谷日理万机,嗓子都哑了,依旧大声问道:“名单上的人还不开门吗?难道要对抗官府?” 县里的王捕头苦着一张脸,小声地回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啊,这些人可不是平头百姓,以前都是朝中重臣。” “他们财力雄厚,和京城的官员素有往来,每一家都有护院几十人,凭咱们县衙这点人手…会给人家打出来呀!” “一派胡言!”田谷气得一拍桌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难道他们要对抗朝廷吗?” “我这次来是奉旨征收粮食,你即刻带人上门,若是不开门,就用利斧破开,有阻挡者格杀勿论!” 王布头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说道:“这万万不可呀!那些人手下的护院都是懂得武艺的,我们哪是对手?” “再说了,真要是动起手来,县衙里面这些老弱病残又有啥用,大人,您说笑了。” 这个王捕头平时收了不少好处,对这些卸任的贪腐官员自然要维护,所以说的话句句都是危言耸听。 田谷怒声说道:“少在这胡言乱语,立刻把县衙的人召集起来,就去县城刘府查抄粮食!” “他们家的粮囤有数丈高下,隔着围墙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敢对抗官府,我有先斩后奏之权!” 说完,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县衙里面的捕快衙役没有办法,只得在后面跟上。 县城里面的刘府占地极为广阔,主人原本也是个京官,曾经干过工部尚书,名叫刘芳,是榕江县最大的富户。 在此地已经定居五六年,可谓是富甲一方,但这次官府征粮,刘府却连一粒粮食都不出。 田谷多次上门催讨,刘芳只是说地主家也没存粮,自家人实用尚且不足,直接来个一毛不拔。 所以这一次要杀鸡儆猴,拿这个刘芳开刀! “快开门,县太爷来了!” 众人已经站在刘府门口,只见大门紧闭,反倒是院里的高墙上出现了不少人。 一个个目露凶光,手持兵器,默不作声地注视着 “刘老太爷病了,托我给您带一句话,说府中粮食不够自家食用,还想请大人接济一下,请回吧。” 高墙上说话的是一个黑大汉,手里拿着朴刀,满脸都是讥讽之意。 田谷用嘶哑的嗓子喊道:“我奉皇上旨意前来征粮,谁敢违抗?若是不开门,我便带人破门而入了!” 那个黑大汉嘿嘿冷笑,恶狠狠地说道:“大人可以试试看,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做的就是看家护院的买卖。” “口说无凭,圣旨在哪?难不成大人空口白牙,就能在县城里面随意抢粮吗?若是要来硬的,那咱们就手下见个真章!” 别看只是一个平民,可是主多大,奴多大,根本就不把这九品官放在眼里。 田谷怒不可遏,伸手就夺过一把长柄利斧,对准大门就猛劈了下去! 可是劈上去才知道,刘府这大门非同一般,用的不是寻常松木,而是正经的铁梨木,坚硬异常,水火不侵。 再加上外面包着厚重的铁皮,又有碗口大的护门钉,这斧子刃口都崩了,也只给大门造成了几道划痕。 黑大汉仰天大笑,说道:“大人真是个文弱书生,真是文不成,武不就,大白天砸明火,连门都进不去啊。” “像你这种九品芝麻官也敢在这儿造次?不知道我们刘老爷曾经是尚书之职吗?还不快滚!” 田谷回头一看,直接那帮衙役捕快都抱着肩膀在后面看热闹,居然一个帮忙的都没有。 那边是上万饥民嗷嗷待哺,这边是沆瀣一气,官匪一家! 田谷只觉得喉头一甜,胸膛一热,当场就吐了一口血! 这正是急火攻心所致! “哈哈哈哈…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啊,忙活了几下就给累吐血了,还不赶紧劝劝你们大人?” 王捕头此时上前,小声的说道:“大人啊,今天什么局势你也看清了,实在不是小任办事不用心啊。” “这还没进门呢,真要是破门而入,只怕咱们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还是赶紧回县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