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倾墨回到肖王府,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唉!”沁荷一边帮她拆下头上的金钗,一边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公主好不容易出门一趟,难得好心情,白白叫那寿康公主给毁了。”
林倾墨抬眸瞥了一眼气急败坏的沁荷,平静地说道:“过两天,我们还要出去一趟的。”
听到这话,沁荷流露出几许不解,欲图阻止之类的话来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站在后面的月零放下了手里的活,仔细一想,便道:“小姐可是要拜访那位大名鼎鼎的神医?”
林倾墨点头,这次受伤多亏他的出手,才得以避免毁容,人家还是荣雅的父亲,遇到这样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她怎么可能不跑一趟。
环视一圈,林倾墨感到有些不对劲。
“菱纱呢,又不在?”
月零听罢蹙眉,果真不见人影,语气带上几分薄怒,控诉道:“我想起来了,方才回来的时候,我瞧见她又朝肖王殿下的书房去了。”
菱纱,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一天到晚总往肖王殿下那儿跑,好像生怕不能给王妃添堵似的。
小姐居然还温声说道:“许是同殿下汇报今日之事,你们记得给她留盏灯,我先去休息了。”
沁荷忙上前,“公主,奴婢服侍你就寝。”
……
两日后清晨,林倾墨起了一个大早。
此刻她坐在一面黄铜镜子面前,细细端详自己的容貌,月零和沁荷在她身边忙来忙去。
月零给她梳了一个飞天髻,搭配上一对藏蓝色宝石南洋琉璃耳坠,头上只带着一两只水晶材质款式简单的玉簪,浓紫色的蝶戏水仙百合裙散开,似乎真有鲜活的花蝶在裙间翩翩起舞。最后,由沁荷帮她佩戴上流光溢彩的长乐灵玉。
林倾墨伸手接过绣着兰花的云缎团扇,很满意地上下打量自己。这样精致的妆容打扮,既不会失了王妃的气度,又不会过于华丽雍容,还把原本的美很自然地展现出来了。
月零站在她身后,仔细地帮她纠正好微微倾斜的玉簪后,欢喜得不得了:“小姐,你今天是真的很好看呢!”
林倾墨笑而不语。
“王妃娘娘!”原本守在门外的一个小丫鬟小步跑进来,惶恐不安地说道,“菱纱姐姐回来了。”
菱纱居然到现在才回来。
“小姐!”月零脸上带着几分恼怒,这菱纱不知分寸,还是教训教训比较好。
可林倾墨依然无动于衷:“那让她进来待着吧,本王妃有事情要出府,不必叫她跟着了。”
“不是的不是的,”小丫鬟小声说,“她是和公主殿下一块来的……”
嚯,原来是寿康公主来了。
林倾墨突然笑了,压下去烦躁突然又升了起来,“喔,所以?”
这个女人,上次差点害她毁容,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小丫鬟把头埋得更低了,语气却不卑不亢的:“奴婢的意思是您应当……”
你应当等寿康公主大驾光临。
是这个意思吧,林倾墨嘴角勾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
月零声音略略拔高道:“你不过是个扫洒奴婢,谁给你胆子还敢教肖王妃做事!”
小丫鬟显然被她们吓到,眼睛很快就红了,扑通一声跪下,“王……王妃娘娘,恕罪!”
林倾墨心里腾起一股无名火,一个区区三等丫鬟,竟然敢对她指手画脚,明显是不将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恐怕在她们心里,还认为她是被晋王送来,跟之前几个没皮没脸的女人一样呢。
“皇嫂真是好嚣张!”
寿康公主抬脚进来,珠光宝气的华裙在阳光的照射下,晃得人眼睛生疼,她后面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丫环,做出来的气势倒有几分咄咄逼人,脸上挂着仍是那张讨人厌的刻薄模样。
“也不知道皇兄知不知道你竟有这样一副面目。”
笑话,以为拿宋洵就能威胁到她?
林倾墨面上笑意盎然,摸了摸自己红润的脸颊,欠扁地说道,“他知不知道我不管,只是寿康皇妹……要让你失望了,你皇嫂我洪福齐天,这一张脸皮居然一鞭子下来还完好无损呢。”
“你!”寿康公主脸色一变,表情恨得咬牙切齿,简直看不惯她这副洋洋得意的做派。
她怎会不知道,皇兄派人向母后讨了那只价值连城的琼玉膏,还特地警告她任性妄为。母后为此大发雷霆,逼她跑了这一趟,专门来给这个贱人道歉。
见气氛有些僵硬,菱纱上前对林倾墨陈述道:“王妃娘娘,昨日娘娘有事唤奴婢进宫,今日在回宫的路上奴婢遇上了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特意留下奴婢,想来是不好意思开口向那日的莽撞之事道歉。”
菱纱确实冰雪聪慧,这一番话下来,不但解释自己这两几天不在是因为娘娘的召见;同时也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