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脱稿吗?或者直接从第一条开始念?”楚祁宴把纸展开,有板有眼地问她。
他面上的神情认真至极,找不到半点敷衍的迹象。
黎雁舒曾无意中看过楚祁宴在各大媒体面前就自己的设计侃侃而谈的视频。那时的他气定神闲,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和从容。
“哪有人表白是拿着稿子念啊?”她压了一下嘴角,傲娇地清了下嗓子,“但我允许你忘词的时候偷看两眼。”
“哦,对了,你不能用之前背协议书的语气,那我给你打不合格。”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仅要脱稿还要有感情地表白。
知道的他是要对她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检查他课文的背诵情况。
“嗯。”楚祁宴挺直了身子,把纸放到手边,十指相扣放在桌前,深吸了一口气。
浪漫的西式长桌仿佛是会议桌,他现在又像是个开会的总裁。
只是烛光悦动在凤眸中,在开口那一刻,他的眉眼温柔如画,写尽心中的风花雪月。
“我见过你,在你认识我之前,不止一次。”
他的眼眸微微垂下,嘴边多了一抹笑意。
“在一个朋友的婚宴,我本在一边醒酒,没一会儿便听见你嚣张的和一位富家太太争辩,伶牙俐齿又有理有据,你还对她说,您家住海边吗?怎么管这么宽。”
他的声音低沉浑厚,语速缓缓,如沐春风,搭上舒缓的小提琴曲,就像海妖正吟唱着给人下蛊,让人情不自禁将身心投入进他的话语里。
黎雁舒睫毛颤了颤,她用手揪住了桌布,甚至不太好意思地抿了下唇。
“那你要是一见钟情是不是草率了一点。毕竟我肯定一副很凶,很不好惹的样子。”
“没有。”他轻笑摇了下头,“从小到大我都不懂如何和人吵架,常常在口舌之争上吃亏,在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点羡慕。听你吵架得胜,我竟诡异替你感到庆幸。”
“明明偷听他人争论不好,我却没有走开,做了一个真情实感的看客。”
他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却在那一刻驻足,连他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你的名字,很奇妙,没有刻意去记,却在第二次看见你的时候,没有犹豫地想了起来。”
“第二次是我在姑苏采景,逛园,寻找设计灵感,在拙政园,我又一次遇见了你,你穿了一件青色的旗袍,扎着一条麻花辫,坐在湖边亭阁,百无聊赖盯着湖面,手中还拿着一把扇子轻摇。”
明明是许多年前的事,他却能清晰回忆起那时候的点滴细节,想起这些就和想起她的名字一样自然。
黎雁舒眨了好几下眼睛,她和别人吵过架,也去过好几次拙政园,这些对于她来说只是生活里最寻常的一幕。
得很努力,才能回忆到他说的场景。
“那你这是见色起意。”她轻哼了一声,手不轻不重扣了下桌面,“不过我不是凹造型,是真的太热太累了。”
“我当时的想法也很简单,你戴着的首饰设计太普通了,我想亲自为你设计。可惜,我低头记录完灵感,你已经离开了。那一套首饰叫青衣。”
被他这么一提,黎雁舒脑海中闪过了一道光,那套首饰她知道。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只知道这是你几年前的作品,但我以为......”后面声渐小,隐隐有责怪之意,“是你卖不出去,还诓我说是非卖品。”
这个误会说严重也不严重,不过是曾经她觉得他不喜欢她的一个佐证罢了。
“再后来呢?”黎雁舒眼睛亮晶晶的,她有点期待后面,“你喜欢我了吗?”
她好奇地问,他便老实的答,眼角笑意未有散去:“后来我在网上刷到了你微博讲解旗袍的视频,关注了你,偶尔会看。”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关注我?”黎雁舒想也没想就问出了口,但又觉得这种扒人家列表的行为有点丢脸,声音虚了一点,“你别误会,我就是闲着没事瞟了几眼。”
楚祁宴喉咙一紧,脖后颈和耳尖多了一丝薄红:“你在我悄悄关注里。”
说做贼心虚他便也认了,鬼使神差,他把她偷偷放进了自己的关注列表。
“噗”黎雁舒捂着嘴收敛了一下笑容,她故意反问了他一句:“关注我很丢人吗?”
“你别误会,我就是......”楚祁宴皱着眉,在解释自己这种行为上遇见了瓶颈,“但不是关注你丢人,是我......”
“没关系,我懂,你继续说吧~”黎雁舒托着腮弯着眼睛。
她就说,嘴巴笨一点也很可爱啊。
“后来你们家来京发展谈合作,而那段时间恰好,我爸妈因为听见一些关于我...”说到这里,他面色变得不自然,“嗯,性向的传言,为我安排了好几个同性相亲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