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被温锦旸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怵,面上却无半点惧色。 他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斥责温锦旸,“真是忤逆不孝!我教训你妹妹,你冲到前面做什么?” “爹不在,我便是家里的顶梁柱,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你打我的妹妹。”温锦旸平静地说。 明明他身量还未抽条长开,看着远不如温父个头高,容貌身板都显得青涩稚嫩,可那一身沉稳的气度和平静的目光却给人一种他很可靠他很强的感觉。 连温父都有一瞬的错愕,仿佛看到了曾经年少的二儿子一样。 他不怵孙子,却有些惧二儿子。 听到温锦旸提起“爹”,他脸上就露出了心虚的神色。 可这么多人看着,他即便心虚也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妹妹若是听话懂事,老子也不至于动手,你作为兄长,不知道好好约束教导于她,成天纵着她,导致养成了这般刁钻无礼的样子,你也应该挨一顿家法!” “你是我爹的老子,不是我的老子。我有错,自然有我的老子教导我,您只管教好您的儿子就行。”温锦旸道。 温父一张脸气得又青又白。 这小畜生,这是指桑骂槐,说他没管教好大儿子呢! 锦晏差点当场笑出来。 人群里却有人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就当面笑了起来。 一时间温父的脸皮就跟火烧似的。 恼羞成怒的他,抬手又要打温锦旸,这次梅蕙娘眼疾手快挡在了儿子面前。 “温澜不在家,没教好他们兄妹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冲我来就是!” 梅蕙娘说完,温父差点就吐血了。 他教训孙子那是理所当然,旁人顶多说他是偏心眼,可要他今日动手打了梅氏,那全村人的唾沫星子就能将他淹死了。 即便他不在意这张老脸,也不能影响潭儿科考啊! 陷进! 这绝对是个陷进! 他厌恶挑剔的看了梅蕙娘一眼,心道他才不会上毒妇的当,当下就冷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子,正是有你这样的母亲,才教导出了这样一双目无尊长无法无天的儿女来!” 梅蕙娘道:“不敢当,孩子的启蒙是他们父亲教的,我一个屠户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会教孩子?” 随后又道:“不过温澜自小也没读几本书,论教养自然比不上您看重的大儿子,不愧是读书人,心性就是坚韧,任凭外头风浪吵翻了他,他也能稳如泰山坐在屋里把书读。” 跛子率先就笑出了声。 那真心实意的笑声跟刀子的割着温父的皮肉,也让藏在屋内的温潭坐立难安。 可已经到了这份上,先前温潭没出来,这会儿出来也于事无补了。 温父不希望好儿子介入这些琐事当众,立即骂道:“你这泼妇,潭儿的为人,岂是你一介妇人能置喙的?” 梅蕙娘冷笑:“不敢置喙,不过说句实话罢了。” 看着梅蕙娘母子三人脸上如出一辙的嘲讽冷意,温父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让温锦旸上前,不要躲在一个女人身后,没出息没担当。 温锦旸冷静的问他,“我不太明白,您口中‘没出息没担当’的人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温父气道。 温锦旸:“我思来想去,‘没出息没担当’这六个字都和我不沾边,那您一定是指桑骂槐,借着我骂只会拿读书做借口,永远都藏在老子和女人儿子身后的大伯父呢!” “扑哧哈哈哈哈!” “盒盒盒~” 温父气得不行,心梗得厉害,又要动手打人,这次被村里人叫停。 一人道:“老温叔,你这个心是不是偏得有些太过分了?” “我家的事,要你管?” “我可不敢多管闲事!只是之前听温大读过一句‘见微知著’,从今日这件小事大家也就知道温二为什么要与你们分家了。” “胡说八道!父母俱在,分什么家?” “分什么家,您不是一清二楚?” “放肆!” “吓死我了,这话跟大老爷说的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大已经是宰相了。” “……我儿日后必然成才,到时候……” “那就到时候你们再来清算我们吧!” 就温大那样的人,还读书?只怕就读了一肚子的鸡鸣狗盗,机关算计。 温父被气了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