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一件旧事。 “瑛瑛可还记得,你之所以先天体弱,是因为你出生之前,娘曾被一群高丽人追杀,且下了毒的缘故?” 吕瑛神情一动,沉声道:“我记得。” 小人家记仇得很,这胎里带出来的仇,他可是从小记到大,从未放弃过报复的念头,只是苦于泽国和高丽之间隔着南禹和北孟,不好调查那边而已。 吕晓璇轻声说:“就在今年,北孟与南禹的走私商人手头开始流行高丽摆件和高丽的化妆品,我验过了,那些东西的主材料是铅,常年与铅亲密接触,对人体不好。” “北孟皇室如今却极追捧这些东西,尤其是那些妆物,效果可好得很呢。” 吕晓璇似无意感叹:“秋瑜做的纯天然胭脂面脂也不错,可惜产量赶不上这些东西。” 秋瑜耳朵尖,闻言蹭过来,铿锵有力道:“我家化妆品走的是高端路线,不仅要为顾客带来美丽,更要保护顾客的皮肤健康,要的就是用质量吊打所有同行,而且经过妆娘们的钻研,如今红妆牌脂粉的上妆效果也非常出众,更有新开发的桃花妆、醉酒妆流行于大京、浙杭道等地……”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边看自家产品的优势,吕瑛和吕晓璇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直到秋瑜觉着伤口痛了,又躺了回去。 吕瑛和吕晓璇对视一眼,轻轻一叹:“户部侍郎是这个每时每刻都惦记着公务的人也好,总比南禹那些干捞钱还让君主倒赔钱的强。” 吕晓璇面露尴尬:“瑛瑛宝贝,娘发誓,娘真的考虑过离开南禹前把那些人都做了,给你留个朗朗乾坤。” 吕瑛淡淡道:“不可能的事就别想了,哪有什么朗朗乾坤,泽国都没有那玩意。” 蛀虫哪都有,吕瑛早习惯了,看到贪官了砍就是了,想要直接将之一扫而空只是痴妄。 他对吕晓璇说:“你别多想,也不要急着接活,趁现在多陪陪我吧。” 吕晓璇一顿,小心抱住这个自小就跟在外祖父身边成长的孩子。 她为了自己的事业总是离家在外,可瑛瑛从不因此抱怨她,比她在这个时代见过的任何孩子都更愿意体谅和理解母亲,他很娇小,很柔软,又很坚强很聪明。 “你是我在这里最大的幸运,妈妈当然愿意陪着你了。” 吕瑛闭上眼睛,也放松了身体,让自己享受这个拥抱。 终于,车队抵达了粤东道。 这里是泽国的熟地,卫生条件比较好,起码从进入这里的城池开始,大家都可以放松一点 ,起码不用担心自己稀里糊涂就染上了虱子。 入城之时,吕瑛没有戴幂篱遮掩样貌,他不顾自己的年纪,大喇喇牵住妈妈的手,和吕晓璇一起走在水泥铺的路上。 他的心情看起来极好,身穿色调清雅的衣袍,如瀑青丝挽起,用青白玉雕的簪子装饰,衣饰间有雨神蛙纹,看起来如同行走在人间的小春神。 有些路人见到了吕瑛,都会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们进了吕家在此处的别院,但去之前还在街上逛了逛,吕晓璇为儿子买了一个椰子,吕瑛欢欣,仰头对妈妈笑出小酒窝。 街边的楼上,有一对穿汉人衣物的倭人主仆,其中一人看起来三十出头,面相很符合东瀛“清正美” “……➾()” 仆从笑道:“若能得到这位雨神血脉,使其与小姐生育子嗣,之后再行众道,也是平川家的美谈。” 平川大藏面露赞同,眼中的惊艳未褪,已开始琢磨如何将才见到的那绝色少年弄到手。 从进入粤东道开始,秋瑜就开始耳朵疼,主要是他爹知道他受重伤以后,就一路风驰电挚地过来了。 身为秋老爹的独子,秋瑜差点被念到耳朵起茧。 为了躲避秋知的哆嗦,也为了更好的恢复,秋瑜借口琼崖岛有阳盛子、华夫人等神医,他决定去那里养伤,表示要继续待在瑛瑛的队伍中。 吕瑛小手一挥,让他留下,等和秋知交流完了政务,便决定回琼崖岛,队伍便到了海边。 时隔半年,再次看到海洋,吕瑛竟突然生出浓烈的思乡之情,浓到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小人家站在港口,手里捧着椰子,眼望着前方来来往往的船只和不见边际的蓝洋,神情有些恍惚。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不舍只有对娘的,没想到对海洋也有这样的眷恋,那以后娘走了,他又要离开泽国去南禹大京……一定要适应很久吧。 黑色大船靠得近了,吕瑛没有近乡情更怯,只是将一缕被海风吹散的碎发捋到耳边,吕晓璇从身后探手将他斗篷上的系绳重新系了一遍。 待得九幽靠岸,上方的吕家军等人纷纷下来,对吕瑛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