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老。” 闫姿絮在所有人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率先开口。 很明显,她脸上的慈爱表情快挂不住了:“臻颃刚刚回柳家,很多事情都不懂,您不要介意,到时候我会细细教导的。她的话,您也就当做是小孩子的戏言,不要放在心上。” 闫姿絮这话的意思就是,柳臻颃所说的条件不作数。 瞿老并不喜欢这样明显暗藏攀附的言论,但也不点明。 他只是笑眯眯着一双略显浑浊却精明的眸,看向柳臻颃:“小丫头,你说呢?” “我已经把我的条件说了啊。”柳臻颃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同意不同意就行了啊,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瞿老被柳臻颃反问到一愣,手指相互摩擦了下:“你母亲的意见……” “她是她,我是我,怎么能放在一起一概而论呢?” 所有人的视线中,柳臻颃噙着淡淡嘲弄的脸色,语气茫然:“而且是我救了人,你要谢我,而不是谢她啊。” 这话说的好像也没有错。 瞿老再次朗笑,都没有给闫姿絮再次反驳的机会,大掌在膝头摩擦了下,扬声:“啸爵,这件事你是如何想得?” 瞿啸爵倏然被点名,很明显不在状态,唇部薄而润,懒洋洋的掀眸,用一种极散漫却富有侵略性的目光在柳臻颃身上绕了绕。 而后,他发出一声嗤笑:“爷爷,您让我娶个又胖又矮的冬瓜,是不准备让您曾孙子长个了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瞿啸爵实在是有些夸大其词了,柳臻颃虽不像是现在有些小姑娘般,纤瘦到一阵风便能刮跑,但也是纤秾合度,恰到好处。 “说得什么话?”瞿啸爵不仅没有丝毫反悔之意,反而表情还多了几分玩儿味,嘴角挽起弧度:“我说的是实话,我放着外面那么多环肥燕瘦的女人不去抱,非要捡着个矮冬瓜回家当媳妇儿?您老晚上还准不准被让我回家睡觉了?而且我也不是个拽着什么命定当借口的神经病。” 这话很明显是说给柳臻颃听得。 闫姿絮和柳琪夏两人的眼眸,更是刹那间覆盖上一层嘲弄的笑意,用一种近乎于恶意的眼神凝视着柳臻颃。 倒是瞿老心存几分不忍,语气平和着圆场:“丫头,你让我考虑下,到时候再给你回复,如何?”. “好啊。” 柳臻颃点头,肉眼可见没有任何的恼怒或喜色,面无表情的小脸如果细看的话,只有着几分淡淡的慵懒,像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人般。 瞿老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没在意。 他抬手摸了摸旁边小男孩的脑袋:“毅嵘,就是这位姐姐救了你,你要和她说些什么?” “谢谢姐姐。” 瞿毅嵘捯饬着两条小短腿,从沙发上蹦下来,一下子扑到柳臻颃的怀中,抱着她的腿,仰脸:“姐姐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哥哥不愿意娶你,那我今后娶你好不好?” 柳臻颃被逗笑了,蹲下身去,和他平高:“不行啊,姐姐只能嫁命定之人啊。” “那我当姐姐的命定之人不就行了?” 瞿毅嵘的脸蛋稚嫩,噙着的全然都是濡慕之意。 对比人心叵测的勾心斗角,柳臻颃的确更喜欢这般的童言童语。 她的唇角勾起的弧度多了几分真实和温柔,伸手抱了抱他:“我观你和我有缘,我也没有什么可送给你。这样吧,我送你清心咒十遍,也省的你今晚做噩梦。” 说着,柳臻颃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翻手变出来蒲团和木鱼,然后盘腿往地上一坐。 木鱼声和念珠捻动的声音伴随着念经声同时响起。 但可能是所有人的耳朵同时出了问题,他们竟然一个字都听不清楚是什么。 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的心跳逐渐平稳了下来,所有或高涨或恼怒的情绪皆化为乌有,只剩下几分平和和放松。 瞿老的眸子逐渐眯了起来。 难不成…… 不过短短两分钟,柳臻颃就从蒲团上起身,拍了拍道袍上不存在的尘土:“我念完了,你放心,你今晚不会做噩梦的。” 瞿毅嵘虽说不太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但还是懵懵懂懂的点头,乖巧极了:“谢谢姐姐。” “不客气。” “你将清心咒读了十遍?” 瞿老出声询问。 虽说他对此没有什么太多了解,但总归时间太短了些。 “对啊。”柳臻颃挺着小胸膛,理直气壮的道:“我语速快,你们听不清也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