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下着,五脏六腑被侵蚀腐烂,空了心只有壳。 温父忽然想起来,问:“改天叫小靳来家里吃饭,你们三年了,该定下来了。” “爸,不急。”温苡不愿意顺从父母的意思。 池秋雁给温苡夹菜:“三年该了解的都了解差不多了,你们是不是不想结婚?” 温苡停筷:“我才二十四。” 池秋雁:“我在你这个年纪都和你爸结婚一年了。” 先是不停地提问,接着是催婚,温苡忍无可忍,愠怒说:“就非要结婚吗?现在不是挺好的?” “我就知道!”温父脾气比温苡还急,“你就是不想结婚。” 温苡不理解,结婚怎么成她的必做题而不是选择题。 池秋雁怕父女俩吵起来,赶紧劝:“小苡别犟,爸爸妈妈是心疼你,以后我们走了没有人照顾你怎么办?以后别人成家,就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不难受吗?” “你们想太多了。”温苡放下筷子。 温父:“我们关心你,为你着想还错了?” 温苡:“是的,我不想结婚,也不想每周强行见到你们,你们给我的压力很大,连独处空间也没有。” 温父勃然大怒:“你不结婚就是错的!” “小苡!别说了。”池秋雁压住丈夫肩膀,防止两人 真的吵起来, “爸爸妈妈只是关心你所以想见你, 你怎么能这样想。” 观念不同,压根无法聊下去。 温苡不愿意再吵下去,起身回房。 合上房门还能听到父亲骂骂咧咧的声音,她实在呆不下去,换一身衣服出门。 路过厨房,温父站起身要说教,池秋雁劝他少说两句。 出到门外,温苡看了眼家门,沮丧想,这到底是谁的住处,怎么是她离家出走。 在父母亲心里,房子是温择叙的,是家里人的,不属于她个人,他们有权想来就来,这也是为什么她特别想要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坐乘电梯到楼下,撞上在等电梯的靳俞寒,他戴着斯文的半框眼镜,穿着黑色羽绒服,肩膀落了雪,手里提着一个银色的保温壶。 温苡意外,叫他道:“靳俞寒?” “要出门?”靳俞寒把手从口袋拿出来。 温苡不想出卖糟糕的心情,本想骗他,和他视线想碰时,转了念:“我爸妈来了,刚吵架。” 靳俞寒:“他们常来?” “嗯,经常。”温苡苦笑一下。 替她接过两次电话的靳俞寒大概猜到父母亲对温苡的态度。 确实关心过了头。 “打算去哪?”靳俞寒看了眼窗外,“今天还会下大雪。” 温苡眨眼频率低:“不知道。” 只是想逃开,去哪没想过,可能在公园坐到他们离开,她再回来。 “无家可归了?”靳俞寒玩笑问。 温苡撇嘴,这人赶着来嘲笑她的? 她的小动作很多,自认为藏好,指不定在心里埋汰他,靳俞寒低眉看着她,这才对她的年龄有了实感,自认识以来她总是闷闷的,看似成熟,实则内心还是个小姑娘。 “别说得我很叛逆一样。”温苡果然擅长嘴硬,不承认此刻的落魄。 靳俞寒微微低身,笑得有点痞,语气却是内敛持重的:“乖孩子,要不要跟我回去?” 温苡急慌慌抬眼,跟丛林里受到惊吓不小心掉到捕猎网里的小松鼠,怯生生地打量,激起他无波澜的心水。 靳俞寒提起手里的保温壶:“给你炖了汤。” 温苡心就被这么轻轻柔柔地砸了一下。 近乎哽咽说:“好。” - 跟着靳俞寒回到他的公寓,内部装修单调,一丝不苟,所有的东西都该出现在它所出现的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存在,就像机械钟表,冰冷、流畅、严整,极有秩序,像他给人外在表现一模一样,却和他所给她的感觉稍有偏差,似乎有这么一丝压抑。 温苡喝着刚炖好的莲藕排骨汤,新鲜浓稠,一切恰到好处,她喜欢得不行,才发现早在半小时前靳俞寒就给她回过消息。 靳先生:【你先洗漱,我炖了汤,二十分钟后给你送过去。】 看向在橱台忙碌的靳俞寒,深灰色家居服衬得他肩背宽阔,露出一截脖子,发尾利落,单是背影就很有安全感。 温苡坐在地毯上,下巴搭着膝盖,出神地看着电视里无聊的广告。 倏地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