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姮起来时眼底有些发青,昨日夜里没睡好的缘故,早早地起来由丫鬟伺候着洗漱完毕,之后便凭借着魏忱给的一方青玉令牌出了府。
马车朝着城西而去,沈姮坐在马车中倚着软垫,一头青丝精致绾成了妇人发髻,衬得如玉般琢磨的面容多了几分风情,沈姮手上虚虚拎着那块玉佩,随意地打量着,不由得记起了当日情景。
那是沈姮才嫁过来,燕国对待女子较为宽容,否则沈姮也断不敢用自身前程来与陆家较劲,只是女子出嫁从夫这一观念仍旧存在,宅中妇人出府是要先向家中老爷请示。
沈姮当日要出府,谁知管家却在大门口将沈姮拦住,说是没有魏大人的指令便不能随意出府,沈姮已经走到了门口,听罢也点头表示理解,自己原先在沈府的时候,出门是不需要禀告的,如今既然嫁到了魏府,那便遵循魏府的规矩罢了。
沈姮便拎着裙摆进了文书阁之中,魏忱听到动静便抬头看来,起身绕过案桌,他目光中含着笑意,先一步开口道:“可是有什么事?”
沈姮看着面前长身玉立的魏忱,开口道:“我现下要出府一趟,来找你说声。”,沈姮不禁苦恼地想,难不成往后出府都要来找魏忱?
魏忱听罢点了头,又看了沈姮一眼道:“倒是我想得不周到了,等迟些我给你块出府令牌,往后你出府也方便些。”
收回了思绪,沈姮面无表情地将玉佩挂回了腰间,扯了扯嘴角,“还好给了玉佩”,不然沈姮要出府还得去找他,两人如今的气氛属实有几分尴尬。
马车停到了‘与子成说’门口,沈姮掀了帘子由喜云扶着下了轿子,铺子之中账台靠近门口,陆潮平身着一袭青衫微微垂着头,头上几率碎发趁着侧颜十分俊俏,喜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圆溜溜的一双大眼睛像是撒着碎金的湖面,沈姮瞧了她一眼,不由得轻笑一声,打趣着这丫头:“陆掌柜好看吗?”
喜云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什么,像极了掉入沸水之中的青蛙一般,急得跳脚的解释:“不是不是”
可看到沈姮一脸不信的样子,喜云便不顾身份,娇娇道:“小姐真坏,不理你了!”
此时陆潮平也早已发现门口打闹的主仆二人,他将手中账本合上,从柜台前出来,快走几步下了台阶,浅笑着朝着沈姮拱手,“沈小姐”
陆潮平又转身朝喜云拱手,“喜云姑娘”,喜云此时耳尖还带着一抹绯色,含含糊糊地‘嗯’了声。
陆潮平穿着打扮是一副儒生样子,长得温和纯良,确实是招人喜欢的样子,沈姮看了看喜云,不由得眼神中带上了深意。
喜云如今也到了婚配年纪,这陆潮平倒是不错的如意郎君,且瞧着喜云也喜欢,若是两人能结为连理……
听到陆潮平笑着开口,一双眼睛如林中小鹿一般无害,“不知你们方才在说些什么?”
沈姮勾了唇角,一双眼中分外潋滟地看着喜云,“我们方才,再说陆掌柜你——”,沈姮的话被喜云打断,喜云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来,“小姐,我们快些进去吧!”
沈姮便也不逗她了,由着喜云将自己连推带拉进了铺子,留着陆潮平站在门口,神情中带着疑惑,回头看了眼两人,“说我什么呢……”
陆潮平进了店铺,刚想靠近沈姮,便被喜云防贼似的将沈姮拽走。沈姮也是一脸无奈,这丫头,往日里皮厚得不行,怎么到了自己身上,连自己的喜欢都不敢让人家知道?
正当沈姮打趣喜云时,一瞥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钟百合,钟百合文弱秀气地朝自己走来,身上穿的依旧是店铺里丫头的朴素打扮。
钟百合走进后,小声喊了句:“沈小姐”
沈姮打量了她一眼,不禁疑惑道:“你怎么来了?”,难不成魏忱小气成这般,不给她安排什么?
钟百合摇了摇头,眼巴巴地看着沈姮:“小姐,百合想留在铺子里。”
沈姮抿了抿唇,也不知她到底是为何,却也没什么理由将她辞退,也罢,留着她倒也没什么。
眼见喜云又要开口,沈姮便先一步开口,“前些日子……喜云是为护着我才说了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钟百合眼神柔和看着沈姮,有一种超脱年纪的情绪在眼底,她轻轻摇了摇头,“百合记得小姐恩情。”
沈姮没来由的有几分心虚,这是陆潮平走了过来,开口道:“沈小姐,我现下便去城东取货。”
沈姮的店中有一批绸缎是从外地运来,每月这个时候要去取一次货,那人在城东与几家店铺交接。
沈姮忽而装作有兴趣的样子,“不如让我去一次,我反正也闲来无事,陆掌柜你便专心整理账本。”
“……也好。”,陆潮平本想说这便是自己分内之事,不必劳烦您了,可是瞧见沈姮瞪大眼睛颇具威胁的目光,陆潮平咽了咽口水,一脸无辜地答应了。
沈姮找了借口便匆匆离开了铺子,等离开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