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周骏一行人,马车在青石砖路上慢慢悠悠行驶,沈姮自坐上马车后便觉得心口处闷闷的,恹恹地开口道:“真是天意弄人,连心意都未曾告诉那人……”
喜云坐在马车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嘈杂,盖住了沈姮的声音,喜云便偏着头贴近马车帘子,声音抬高了几分道:“小姐你说什么?”
沈姮自顾自轻轻摇了摇头,“无事”,语气里有着淡淡的忧伤,只是喜云未曾察觉。
走过了闹市,马车轱辘的声音也清晰起来,马车之外,喜云在那自言自语,“难道钟百合家遭遇劫匪后也被放火烧了吗?”
那刘家被抢劫之后又被一把火烧尽,喜云又如何得知此事?
沈姮有几分疑惑道:“此话怎讲?”
喜云也便随意开口道:“当日她衣裙湿了,你不是让我给她送衣服吗,说来怪我,我未打招呼便推门进了”
喜云如今想起来还觉得几分触目惊心,“她长得白嫩,可后背肌肤上纵横着伤疤,那伤疤一看就是火烧的!”
喜云原先见烧饭的刘大娘,面上便是布满了一半的火烧伤疤,印象十分深刻。
钟百合对自己家中的遭遇闭口不提,只是面上有淡淡忧伤,因此沈姮几人便不再询问。
不知为何,沈姮隐隐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
安静了一会儿,喜云忽而长长叹息一声。
沈姮听见声音,抬头看了眼前方,完了弯唇,“好好地怎么叹息了?”
喜云道:“我瞧着都可惜!周公子人不错,那刘小姐定也是十分优秀出众的女子,可惜了,连那支珠钗都没送,心意也没说,真是想想都可惜……可惜!”
喜云焦躁地挠了挠发髻。
沈姮却是一言不发,于是周遭又恢复了安静。
马车之中,沈姮静静看着手上握着的书卷,只是半天未曾翻过一页。
将绸缎送回了铺子之中,陆潮平连忙上前,他挠了挠头,有几分少年气地笑笑,“真是麻烦你们了,这本应是我的事。”
喜云此时仍旧有几分忧郁,看了一眼陆潮平,轻轻叹了口气便去帮着搬运绸缎。
陆潮平也过去帮忙,接下了钟百合手上沉重的木箱子,温声开口道:“箱子沉重,我来吧。”
喜云眨着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看着另一边两人,心中有几分酸涩,真是俊男美女好生养眼。
喜云委屈巴巴地撇过头,有几分吃力地抱着木匣子走回店里,暗暗吐槽道:“这箱子怎么看着小,这么重想沉死我啊!”
陆潮平搬了一趟便留在储物间,将搬来的匣子摆放好,喜云吃力地抱着箱子走到了储物间,将手上木匣子递给了陆潮平。
陆潮平站在梯子之上,接过喜云手上的匣子时有几分意外,下意识开口道:“怎么这般重!”
喜云哼了一声,“亏得你长这么高,这个匣子都觉得重。”
陆潮平站的高,眸子在幽暗室内更显得璀璨,他轻声开口道:“我自然不觉得沉。”
他朝着喜云笑了笑,嘴角梨涡清浅,剩下的便没再说。
喜云知道陆潮平向来温和,可她一想起方才他替钟百合搬了箱子,不知怎的此时就想与他斗嘴。
喜云恨恨留下一句,“哪就能沉死我了!”,便大步出了储物间。
从储物间出来后,陆潮平一想接近喜云,喜云便跟躲避瘟神一般离他远远的,
引得陆潮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过去另一边摇椅,站在沈姮跟前问道:“喜云这是怎么了?“
沈姮眯了眯眼,逆光看着面前人,陆潮平一身月白锦衣身姿高挺,长得清秀俊美。沈姮满意地点点头,喜云这丫头眼光不错。
打量了几眼之后,沈姮移开了视线,纤长素手把玩着手上玉佩丝绦,意味深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过去问问?”
陆潮平回头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喜云,往日里那一双大眼睛滴溜儿转,此时才显得有几分恬静。
他有几分无奈有几分好笑,走到柜台边翻了账本来看。
沈姮今日早早便回了魏府,沐浴之后也未曾进去书房,倒是在魏府之中四处转悠。
沈姮身上穿着件素色罗裙,卸下了佩环与步摇,瞧着十分清丽出尘。
如果不是丫鬟见了她便行礼,喜云都想不起来自家小姐不仅已经成婚了,而且嫁给了魏大人!
沈姮走在回廊之中,步履和缓地踏上台阶,魏府丫鬟算不上多,却十分训练有素,一对丫鬟温顺恭敬朝着沈姮福身,“夫人”
等一行人走远了之后,沈姮轻轻抚了抚心口,眼睛睁得大大的,有几分激动有几分好笑地开口:“喜云你知道吗,方才我可紧张了,我都忘记了我已经嫁人了!”
沈姮方才心跳一瞬间跳得很快,砰砰砰地,原来魏忱……与自己离得这般近。
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