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风吹过后,天际划过一道响亮的雷鸣,很快一场淅淅沥沥的雨挥洒在整个皇宫之中,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强风吹落一低残叶枯枝。
皇帝寝殿中,所有宫女太监都跪在宽敞的地上,皆是掩面而泣,不多时殿内都是众人的哭泣声,唯有站在角落里的容宸一脸平静,眼神始终淡漠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殿外,安王容宣在身边随侍的搀扶下,慢慢从门口走进来,有的宫女见了就拉起旁人说道:“奴婢们参见大殿下。”
“无妨,你们不用再跪着了,本王过来是为了操办父皇的后事的。”容宣舒展眉梢浅浅一笑,挥手让那些宫女起来。
“大殿下,陛下死因不明,背后的凶手也还没找到,奴婢们不敢告退。”
容宣轻咳一声,抬头就看见一边的容宸朝他走过来,他疑惑地道:“五弟,你今日也是来为父皇送行的么?”
“大哥,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容宸勾起嘴角,深黑的眼睛里带着探究的意味,“如果不是那件事的话,我也不会相信你是在演戏。”
容宣愣了愣,仍然迷茫地道:“五弟,大哥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最近因为父皇过世犯了癔症?”
“临王府只是你的替罪羔羊,你为了引开父皇和我的注意就一直以重病虚弱的形象远离所有人的目光。”容宸看着容宣那苍白瘦削的脸,毫无顾忌地笑道。
“五弟,本王平日与你无冤无仇,你是不是受了小人的挑拨所以才会这么说?”
容宣用关切的眼神看来,堂下跪着的宫女太监们纷纷道:“是啊,五殿下,大殿下平素待人和善,也对别的皇子殿下友爱,怎么可能会是那样的人呢?”
“是啊是啊,大殿下一直以来都是退让的那位,也从不会对奴婢们打骂,不可能会是五殿下您说的那般。”
容宸放肆地笑了好久,因为没有休息,他眼睛泛起血红,现在又看见有人维护着道貌岸然的安王,觉得十分有趣。
“大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找到了如凝郡主,她可不是那么说的。”
容宣听到他这么说,重重地咳嗽了很久才反驳道:“本王并不知道你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既不念兄弟之情,又何必动本王的如凝?”
落下这句话,不等所有人反应,容宣抬手挥了一下,殿里立刻出现了一支穿着兵甲的禁军侍卫。
“来人,给本王拿下成王,他想在这里进行谋逆!”
宫女太监们一个个吓得退到角落里,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爬在地上想从殿内逃出去,有的人甚至连逃跑都来不及只能捂住嘴躲起来。
“大哥,你和四哥真是一样,都很喜欢陪我一起演戏。”
容宸见状,直接冷笑起来,身边马上就有好几个禁军朝他扑过来。
“可惜了,你忘记了一件事,如凝郡主爱的是真正的大皇子,不是你这个来冒充的假东西。”
说完,容宸拍了拍手,那些禁军旁边又多出来上百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军士。
“只要你们替本王拿下面前这个假冒大皇子的人,就有百户食邑和黄金万两。”
“成王殿下威武!”
……
忠义将军府。
歪斜的雨落在高高的檐牙上,然后从漆黑的层层瓦片上落成一到帘幕,一点点雨滴在了地上,形成一个个水洼。
入夜无声,燕昭驱散剩下的丫鬟婆子和小厮,府里就只有十三和十一隐匿,而与她一起相识的鹃儿不肯随人出府。
“你要听好,鹃儿,现在非同往日了,京城已经变得越来越乱,我希望你能从这里逃走,只有这样你才能保住一条命。”
燕昭劝慰着,鹃儿摇头拒绝:“小姐,少夫人和小少爷都已经被你送出了京城,现在你又遣散了那么多下人,以后就没有人来保护小姐了。”
“那你便随我一道守在这里吧,”燕昭叹息一声,“如果不是因为皇宫出了事,我也不会遣散家仆。”
“鹃儿,我问你,你真的愿意与我留在京城吗?哪怕是很危险?”
鹃儿点头说:“奴婢的命是小姐给的,所以奴婢会以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小姐。”
燕昭朝她走近,抬手替她抚去发上的雨丝和落叶,再把地上的伞撑起来。
当鹃儿抬起头的时候,一个犀利的手刀劈落下来,她惊愕道:“小姐,你究竟是为什么……”
燕昭将她劈晕,最后揽在自己怀里,轻轻道了一句:“鹃儿,对不住了,我不想再看见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了。”
十三从长廊的栏杆跃下,一路径直走向燕昭道:“小姐,接下来可要属下们做些什么事?”
燕昭负手而立,声音发冷:“我欲破金池囚笼,又岂怕京城那些风雨?接下来,我们自当是坐山观虎斗了。”
“小姐,要不要去探查成王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