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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方正听王浩东说陈乔礼在跟踪那许昌瑞时被日本人抓走了,还不知道被抓到了哪里去,一直在屋子里踱步,心咯噔咯噔的跳着。
吴氏也在一旁,边哭边喊:“哎呀!老爷,你想想办法那可是咱们的宝贝儿子啊!”
说罢,她便随意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已经顾不上用帕子了。
“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更心焦了!”
“我能不哭嘛……”
“已经让全府上下找了,连咱们两个女儿都去了!”
那吴氏又哭着道:“叫艳心他们一家子也出来找。”
陈方正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背着手低着头在房间里急匆匆的来回踱步。
吴氏看着他来回走得心烦意乱,便喊道:“别走了!有这功夫你出去找儿子去!”
那陈方正也觉得他老婆哭着麻烦,一气之下便出了这屋子,继续在院子里踱着步子。
陈小玉和陈洛伊一同丧眉耷眼儿的从大门口回来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陈小玉扶着病病怏怏的陈洛伊,踉踉跄跄的走到外院儿里去。
“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陈洛伊捂着胸口说道,说完还咳嗽了几声。
她见二姐咳嗽的愈发厉害了,便觉这家一下子发生了好些不吉利的事,也叹了口气,拍了拍陈洛伊的背,轻声道:“姐姐,回去休息吧,你都走了一上午了……”
府里佣人都去寻陈乔礼了,所以只能由陈小玉一人扶着陈洛伊进她住的厢房里。
扶陈洛伊慢慢躺下,又给倒了杯茶,端在面前,缓缓吹着。
陈洛伊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怎的偏偏让乔礼去察那昌瑞药铺,怎的偏偏那药铺会与日本公使勾结……乔礼还小,做什么都不分个轻重,怎的让他去干这危险的事……”
陈小玉吹好了茶,说:“喝了罢,润润嗓子。”
陈洛伊接过了杯子,喝起了茶。
陈小玉又道:“咱们哪知道那昌瑞药铺和日本公使有关系……要不是今日大姐告诉,咱们都不知道呢。”
说罢,陈小玉在床上思忖,为什么这样长的时间,他们只知道昌瑞药铺搭戏台子,乔礼被抓了以后才知道许昌瑞和日本人勾结。
可是连爹都不知道那昌瑞药铺是与哪个日本人勾结,偏偏她陈艳心知道是与一个日本公使,而且,她们上午提到此事时,陈艳心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她越想越不对劲……免不得后脊发凉。
“你想什么呢?”陈艳心放下杯子。
“哦,没有什么……”
她只是瞎想,可不敢轻易告诉二姐,只是应付着回答。
到了下午一点多,府里的人匆匆跑到堂屋,说道:“老爷,太太!少爷……”
陈方正和吴宝翠吓得脸发紫青色,结巴的说不出话来。
“巡捕房刚发来通知,少爷在监房里呢,明日就能出来了!”
这听差说话大喘气,吓得他们老两口腿都软了,陈方正扑通坐下,大喘着气,“太好了,太好了……你快去申请保释单!”
“就是……少爷小腿中了一枪……”
陈方正怒喝道:“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说,说完了,都说完了……”
“你去安排人,联系南京最好的医生,马上给乔礼做手术,快去!”
那听差不敢迟一秒钟,撒腿就跑。
过了会儿,府里的听差和大平管家去了巡捕房,给那捕头好多大洋,又说了些好听话,提前保释,一起将陈乔礼抬到府里去。
一群医生给陈乔礼做手术,府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都在房门外等着,焦灼不堪。
陈艳心一家也匆匆忙忙赶来,但大家好像都没有发现她似的,并未理会。陈艳心倒有些生气,抬高声音道:“爹!娘!我回来了!乔礼怎么样了!”
她这一嗓子,众人方才注意到,纷纷看向他们。李云天向岳父岳母问了安,随后道:“我们实在放心不下,便急匆匆赶来了,也没有拿什么东西……”
陈小玉现在见着她,总有一种戒备心似的,也不想同她靠的太近,便也没有和她问好,瞥了眼继续朝屋子里看去。
陈艳心心思敏感,发觉了这一点,只觉得是自己妹妹看不起她,因着她嫁的人不好,就懒得搭理自己了,想着就更加生气。
“哼,果然,嫁出去的姑娘就不是自家人了……”她嘴里嚷嚷。
“小声点。”李云天听着了,低声呵斥。
她这才收敛一些,双手抱起来不说话了。
鸿德不懂事,便问道:“舅舅怎么不出来?”
她憋的气终于寻见个出口,就把气都撒在孩子身上,说:“你个小娃娃懂什么?闭嘴。”
鸿德极委屈,只好闭上嘴,眼睛还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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