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日本人玩弄在鼓掌之中?
他气得差点喘不上气,这时,翠芝听见房里的动静,赶忙推门进来,轻声细语,“少爷怎么了,发这样大的脾气?”
陈乔礼正坐在床上大喘气,根本没有搭理她。翠芝见他这样,有些被吓到,但既然进来了,总得说一些安慰的话术,于是坐在陈乔礼身边,手还轻轻抚着他的背,说:“少爷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
他顶是烦陌生女人碰他的背,于是更加恼火,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快要喷出来一般,不过又不好随意对别人发脾气,只好强忍。
“咱们斗不过日本人,索性啊,放弃了倒也好。”
一句话将他彻底激怒,似压垮牦牛的最后一根稻草,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呵斥,“滚!”陈乔礼对她大喊。
他顶烦这种人,什么叫放弃?凭什么只有日本人厉害?
她被吓得一下也不敢再多待,几乎是小跑着出了房里。
陈乔礼坐在床上,眼眶有些泛红,就这样一直坐着,不吃也不喝。
一家人都要进去看,却被陈方正打发走,他要独自一人找陈乔礼。
陈方正进去时,陈乔礼正侧着身躺在床上,见他爹进来了,他像赌气似的翻了个身,背对他爹躺下。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陈方正也不生气,背着手在床边站着。
“我没有,就是气那日本人。”
陈方正坐在床上,拍了拍他的胳膊,缓缓说:“你呀,还是太年轻。那日本人在中国嚣张了这么些年,你以为你就可以把他们扳倒?这事怪我,不该让你掺和,爹也没有料到那许昌瑞竟然如此混蛋,和日本人狼鼠一窝。”
陈乔礼腾的一下坐起来,看向他问,“爹,我凭什么没有能力赶走日本人?”
“你就和我年轻的时候一样……意气风发的,总觉得这世上什么事儿都能做成。”
这过来人的话把自己噎了一嗓子。
“如果是你爹我的话……就不会跟出去,因为我知道,那样根本就无济于事……我会把气咽在肚子里,另想别的法子救咱们家业。”
“我咽不下这口气。”陈乔礼反驳道。
“你从小就是这个倔脾气。”
“爹,你就是,你……”
他觉得他爹怎么能这样软弱?不跟日本人一斗到底,但终究没有把那两个字说出口,这有些大逆不道不合规矩。
陈方正知道他儿子要说什么,没有点破,只笑着看他,说:“行了行了,吃点东西吧。”
陈乔礼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扶着陈方正,一瘸一拐的走到堂屋去。
到了堂屋,陈小玉,陈洛伊和吴宝翠都围到陈乔礼面前,吴宝翠一副心疼样,“乔礼啊,你可算出来了……你爹都不让我们进去,急死你娘了!”
“娘,二姐,三姐,我没事儿了!我腿不疼了,你们看,我还能走出来呢。”
“来,快吃饭吧。”陈小玉说道。
一家人就这样坐下,吃了顿晚饭,虽然陈乔礼腿伤刚见好,不过总得来说,这顿饭还是吃的很开心。
☆☆☆
他年轻气盛,哪里能受的了在床上躺着修养的日子?一个多礼拜左右,就憋忍不住,整日嚷嚷吵吵的要出门,还扬言如果再不放他出去,就要郁郁而终,甚至上吊自杀。
一大家子人都拿他没有办法,也不气不恼,就惯着,还专给买了座轮椅,让他出门坐。
陈乔礼坐在轮椅上,大平则在后面推,二人刚走出陈府大门,他便回首说:“平叔,你走吧,我自己来就好。”
大平犯了难,挠了挠头说:“少爷,我要是现在回去,会让全家人骂死的啊……你就别为难我了。”
他猛然一靠椅背,“嗳呀,我又没有说让你回府,你去茶楼听听戏,看个电影,总之别跟着我就行了。”
“可是……”大平指了指他的腿说道。
“嗳呀嗳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快走吧快走吧。”陈乔礼不停的向大平摆着手。
大平一步一回头的走着,每回一次头,陈乔礼就不耐烦的向他摆摆手。
见大平走的没影儿了,又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保没有府里的人之后,站起身来,将轮椅推到一边,自己一瘸一拐的走。
他嫌轮椅既麻烦又丢人,搞不好还让别人以为他半身不遂呢。
就这样慢步走,边走边扶稳路边的树干,看着街上这繁华的景象,这才觉得自己不闷了,腿也不痛了。
“终于出来了。”他叹了口气,又抬头看了看天说道。
“来看看,瞧一瞧!荣丰院出新菜啦!”
那伙计吆喝,一下子就把陈乔礼吸引过去。
见他来了,伙计高兴的说:“客官您请进!”
陈乔礼坐在靠窗的一张小方桌子上,叫来伙计,便问:“有什么新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