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事。
这种说辞倒也说得通,但她想不通的是,如若她只是君臣制衡的其中一环,又为何特意给她正一品郡主出嫁的殊荣?很明显,她得封郡主,全然是因着赵崇的缘故。
对于想不通的事但看起来是百利无一害的事,燕双本能有些不安。
自小的认知让她觉得,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她享受了什么,必然需要付出些东西。
燕双做着手里的绣活,思绪同手上的动作一般,动的飞快。
不一会,一只对栩栩如生的凤凰便绣好了。
这是只有极靠近权力核心的名门贵戚才允许使用的嫁衣绣样,母亲成婚时嫁衣的绣样都只是并蒂莲花呢。
燕双葱葱玉手从凤凰纹样上抚过。
不论如何,燕双也终归不过是个碧玉年华的少女,婚嫁是女子一生中遇到的第一件大事。得以未曾想过的殊荣出嫁,她又如何不会有一点虚荣的满足和喜悦呢。
上京人流最大的酒楼内,围绕着护国公府、太傅府、定国侯府的说书早已传开了。
众人听的津津有味,围绕着说书人讲到的情节,纷纷做出不同的猜测。
有说罗植不顾女儿家名声,燕小姐名节险些被毁,幸得赵崇英雄救美的;有说燕小姐早已与赵崇私相授受,赵崇仗势欺人横刀夺爱的;还有说燕小姐心机深沉,朝三暮四,玩弄两个权贵于股之中的。
罗植听到这些,对好友不屑讥讽:“我原以为她是蠢笨无趣,不想还是个水性杨花的破鞋。”
好友说:“还好兄慧眼如炬,及时退婚,不曾受小人蒙蔽。”
话虽如此,罗植却不知怎的,心中万分别扭。
他不喜燕双,嫌她蠢笨无才,不想与她成婚不假,但如今她被另许他人,他却有种被他人抢走所属之物的感觉。
而且近日他莫明时时想起燕双,被退婚那日,少女清冷如梅,傲立冷白冬日的模样,其实是有几分惹人怜惜的。
他也非草木,焉能无情。
思及此,他的心底不禁涌起一股烦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恶狠狠道:“那是自然,只是不想那定国侯是如此浅薄之人,竟被美色迷了神魂,自请赐婚,丢尽定国侯的门楣。”
这时,对面的友人面露惊恐之色,忽然起身行礼:“定国侯。”
罗植转过头,便撞见赵崇凶神恶煞的脸,对方只是沉眸看他,竟令他有些两股战战。
然后,罗植就被赵崇拎鸡仔一样拎了起来,接着豁然被按在桌上,他的脸紧紧贴着桌面都被挤的变形了。
赵崇粗声粗气道:“你爹官至太傅,怎生出你这般罔顾礼法的庶子?听说你还中了会元,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话落,一壶水兜头淋在罗植的头上。罗植以为是热水,吓的失声尖叫,没了一点文士书生的风骨。
赵崇拎着对方的后颈将人丢在地上:“罗植,你心中若是不服,便让你老子来找我,我倒正好想和罗太傅论论这非议朝廷命官及内眷的罪名,是怎么个定法。”
罗植疼的嗷嗷叫,嘴里只是念叨着“有辱斯文”,手脚失了力气,一时竟连爬都爬不起来。
同行的友人皆面露菜色,丝毫不敢劝阻。
众人虽不敢说这太傅之子什么,但他狼狈的模样,早已被人记在心里,暗暗嘲笑千百回。
同时,上京的评书先生之间,又增添了新的话本子。
赵崇本想来街上买些婚事所需之物,没想到竟在酒楼碰到罗植,还听到他的此番污言秽语,心绪顿时一落千丈,十分厌恶这个口蜜腹剑的男人。
亏他还曾寄希望于罗植是燕双的良配。
赵崇贵为定国侯,在外人眼中风光无两,但除了战场上,他从来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
在朝中,罗太傅权势滔天,他虽然不怕,但也有意避其锋芒,不想给陛下惹出额外的麻烦,令其为难。
他今天却没有忍住。
不过他也不后悔。
今日揍了罗植一顿还是轻的,要是在塞外,他非把罗植浸冷水里,泡上个三天三夜,直到把那张臭嘴洗干净了不可。
赵崇已想好了应对之策,若是罗太傅真敢告到御前,太傅府也定不会讨到一点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