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于修行的洞天福地灵鉴了然于心,此地她闻所未闻,只怕是后天改造而来。
她正仔细观察四周,眼前异象横生。
大片绿意顷刻间褪去了颜色,像是被人吸去精气一样,树木干枯,花叶零落。淅淅索索的声音从脚下传来,灵鉴低头,她脚下土地瞬间被抽干水分,龟裂成一块一块。
像是一条灰色大蛇不断吞噬着天地间的灵气,四周一片灰败景象,只留灵鉴这一点色彩。
“灰色大蛇”似乎也察觉到了灵鉴的存在,或者说是觊觎她身上的灵力,阴冷颓靡的气息不断靠近,灵鉴一跃而起,立于枝头。
四周绿意倾颓,“灰色大蛇”从四面八方向密林中心交汇,那里层层叠叠的枝叶下,寒光一闪一闪,灵鉴不顾身后“大蛇”穷追不舍,如穿云箭一般冲了过去。
一息之后,灵鉴站在玉台之上,内心只有震惊。
——在琼州海边的密林之中,居然藏着一座玉石打造的祭坛,祭坛平坦空旷,只东南西北四方各立着一根高约六丈的石柱,石柱之上仍是以玉石雕刻的四象,四象皆面向祭坛中心,它们目光相聚之处有一块圆形玉石,看着比别处的玉石颜色深出许多,却也透亮许多。
这些深深浅浅的玉石,都是浑夕玉,颜色越深,越能隐匿气息。
倒不知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能收藏如此之多的浑夕玉……
祭坛上不见崇汜身影,灵鉴正要取出萤盘,突然察觉灵力波动,她双掌一合,身影瞬间出现在几丈之外。
凌厉的剑光劈空,在祭坛澄净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黢黑的剑痕。
一击落空,崇汜没有犹豫,又向着灵鉴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他手中的锯齿长剑发着幽幽的蓝光,那是来自幽冥的鬼火。
灵鉴闪身的同时已经祭出涤妄,长剑再次攻来的瞬间,涤妄如同一条灵蛇,顺着剑身盘旋而上,眼见要缠上崇汜握剑的手,他左手掐诀拍向剑柄,涤妄停滞了一瞬,崇汜抓紧这空挡,撤出长剑,紧接着又是开山劈岭的一击。
他畏罪潜逃,又接连重伤天将,如今已经穷途末路,只能全力一搏。
长剑出手如雷霆之势,灵鉴一个挪转,长剑劈断她方才身后所立的石柱,浑夕玉碎裂一地,朱雀石像滚到灵鉴脚边。
灵鉴怒视崇汜,崇汜却丝毫不惧,他孤注一掷不留余地,一出手又是杀招。
崇汜双手持剑腾空跃起,长剑劈下的瞬间掀起阵阵狂风。
他剑意已至,灵鉴却不慌不忙撤开双脚,身侧旋风突起,吹起她额角鬓边的发丝,崇汜的剑被旋风抵挡,无法靠近。
灵鉴一个旋身,甩出涤妄,她动作大开大合,像是挥舞长鞭。
涤妄与灵鉴心意相通,它直面剑意,迅猛如电,在崇汜身侧打出一道道残影,不仅灵动异常,攻势也越发凶猛。
灵鉴紧盯着崇汜,她虽然要留他活口,攻势却比崇汜还凌厉几分。崇汜心中迟疑,看她这架势,似乎比起自己,灵鉴更想要他的命。
他内心一迟疑,出手便有些飘忽,灵鉴见状勾起嘴角,她毫不迟疑,一道道抽打接连落到崇汜身上,崇汜只能被迫防守。
在灵鉴目不暇接的攻势下,崇汜渐渐疲于应付,但他每每想逃命之时,灵鉴都仿佛鬼影一般如影随形,任凭他幻影如风,却怎么也逃不出这祭坛。
嘭的一声,崇汜手中长剑终于被灵鉴打落,深深嵌入远处地面之中。
崇汜正要抬手捏诀,灵鉴却快他一步,一个缚神决已将他双手双脚团团缠住,但如此灵鉴仍嫌不够,抬手便是一掌,崇汜无法躲开,只能生生受了她这一击。
崇汜飞出七八丈远,重重摔落在地,灵鉴那一掌看似轻巧,可他五脏六腑此时如同业火焚烧,想爬也爬不起来,只能看着灵鉴走近。
灵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崇汜扭过头,不愿与她说话,地面玉石光滑如镜,他看见自己的倒影,他的发冠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发髻散乱,脸上也满是血迹和伤痕。
见他不愿意开口,灵鉴施法拉他起身,“此时不愿意说也无妨,等回了天庭下了天狱,总有你开口的时候。”
这地方处处透着蹊跷,还是带他回天庭再细细审问。
灵鉴正要起阵,脚下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一瞬之间地动山摇,灵鉴稳住身形,一转头却见崇汜身侧石柱从中间断裂,砸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灵鉴只能先将崇汜推开。崇汜手脚皆被绑,虽然躲开了石柱,却又跌倒在地,连滚了几圈。
平滑的玉石地面上出现一道道裂痕,地下炽热的岩浆流动,热气不断上涌。
灵鉴在这热气中猛然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她和那气息打了上千年交道,天界无人比她更熟悉它的存在。
灵鉴倏然变了脸色,“你竟敢私藏邪灵!”
崇汜只知道这祭坛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