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后山的诸多事宜后,赵青松与纪白几人在山门前的广场上来回踱步,深锁的眉头未曾有一刻卸下。 “师兄!”赵青松欣喜大叫,看着空无一人的夜空。 闻声,周围人俱是欣喜。 不多时,虚空终于浮现一个熟悉身影。 赵青松御空而起,踏着飞剑迎了上去。飞速瞥了眼他身后陷入昏沉的灵兽,赵青松的目光紧紧黏在江岸青煞白脸上,问道:“师兄,你怎么样了?” “无事。”江岸青的声音很轻,温柔夜风一刮,声音就散在风里了。 “只是让那魔头跑了。”许是提到因为提到魔头的缘故,江岸青的声音厚重不少,泛着白的脸色也有了一缕红。 纪白从袖中掏出一方天青瓷瓶连并一盒散发着浓郁草药香味的药膏,递向江岸青,“师兄,这是我特意调制的丹药。” “多谢纪师妹!”江岸青伸手接过,直接打开瓷瓶倒出两粒黑漆漆的丹药,仰头吞下。 纪白浅浅笑了一笑,又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个瓷瓶,不过却是给灵兽吃的。 “灵兽体内的刀灵煞气可是被那魔头取走了?”纪白掰开灵兽的嘴,将瓶子中的丹药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嗯。”眉头笼着阴郁的江岸青兀自紧了紧藏在袖中的手指,指骨摩擦的声音在几人中间格外响亮。 赵青松心间叹了口气,御着飞剑又往江岸青那边靠了靠。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抬手落在了江岸青肩头上,“师兄,这不是你的错,怪那魔头太过阴险狡诈了。” 江岸青沉默一瞬,才问:“那些伤亡的弟子都安顿好了么?” “已经安顿好了。”赵青松的声音低低的,情绪也低低的。 柔柔软软的夜风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悲伤,也理不开众人心头的郁结。 “葬礼何时举行?”胸口一阵钝痛,江岸青往日沉稳冷静的声线也有些颤抖。 “后日。” 众人心里都明白,选择踏上这条路的那一刻就意味着随时随地的牺牲,但是每次同道中人的死亡还是让人心生悲怆。 生逢乱世,妖魔横行,仙道日微。好多人在小时候就失去了家人,是天道宗给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二个家。对于那些没有家人的弟子,死后一般都葬在西峰上。 自开宗立派以来,原本风景秀丽的西峰现在一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石碑。 “辛苦了。”江岸青侧着脸扫视一眼,又道,“往后需得加强警戒,辛苦了!” 江岸青拱起双手,弓身下去,郑重行了一礼。 赵青松忙上前去扶,“师兄何出此言,天道宗是我们的家。守卫自己的家,理应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职责。” 到宗门前的这段路明明不长,明明他们都是御着剑,不知为何这一次却走了很长时间。 沉默着又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到岔路口,为首的江岸青转身道:“都回去吧。” 月光下的路空空荡荡,只剩下江岸青与赵青松两人,还有就是地上两条被无限拉长的黑影。 哐当一声响,被大力拉开的两扇门牖拍向一旁,紧跟着一道欢快的又带着略略怒气的声音传来,“师兄,你们回来了!” 江岸青看了眼结界,又看了眼谈殷,抬手一挥撤下结界。 “师兄,你怎么受伤了?”谈殷皱眉问道。 “你一直在房间里么?” 江岸青泛着冰冷水光的眼睛好像今晚的月色一样,冷冷清清的。但又好像跟今晚的月色不一样,隐隐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浅淡悲凉含在其中。 谈殷微仰的双眸一怔,旋即微微染上怒气,“师兄你是不是怀疑我?” 江岸青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谈殷,拢在袖子里的手指捻着刚才撤回的结界,细细感知着。他没办法不对谈殷生疑,若是这一次证明不是她,以后他再也不怀疑她了。 谈殷眉眼一垂,江岸青的怀疑使她的表情好似枯叶凋零般迅速萎靡下去。风一刮,外面罩着的原本合身的紫衫,现在却好像比她的身形大了很多,仿佛这柔风也要将她击倒。 疑心病真重!谈殷如是想,枉费她刚才还担心江岸青会不会死掉,看来是白担心了。 “抱歉。” 谈殷缓缓抬起羽睫,闪着水润光泽看着江岸青,用委屈巴巴的口吻说道:“既然师兄总是疑我,那我还是早日下山去吧。” 赵青松忙出来打圆场,“师兄他不是这个意思,师兄他只是比较谨慎而已。还望师妹不要介怀,没有下次了。你说对吧?” 说着,赵青松拿肩头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