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得脸色煞白,几乎想转身逃命之时,颤动停滞,魏不绝发出一声闷哼,单膝跪倒在地。
“少主!”槐影竹月扑到他身边。
“走。”槐影一触上他的手腕便知,他强行突破木神四象万木春,功力全没了。
趁江无涯等人惊惧未散,包围溃不成军,槐影背着魏不绝朝北边逃去。
“追!”江无涯下令追杀,接着亲自去追回黄岛。黄岛面如菜色,他先前哪里想得到杀一个黄毛小儿如此费力。
他摆手欲走:“我的人死得不少,追不起了。”
“怕什么?万木春岂是那么好练成的,魏天行也是死过一回才练得,那魏不绝猖狂好胜,哪里肯逃,必是功力全失了,正是绝佳的机会,追上去!”
黄岛不情不愿,还是跟在江无涯之后追上去,一路与魏不绝三人遭遇数次,见他果真连一叶度都没使过,真是功力全失。
他那两个左右使倒是不俗,抵挡得一路,引得他们愈加靠近上京。
“还要追?”眼看天黑,上京那方灯火映得天空发黄,黄岛又犹豫了。
上京是金鳞司总司所在,江湖上无人不忌惮。
虽然近年来金鳞司行事温和,那几个副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上京坐镇的那个人,即便许久未曾在江湖露面,还是让人想到便胆寒。
“晏王已经数年不管金鳞司事务,何况今日是他大婚。你要是怕了,走就是。”江无涯道。
黄岛咬咬牙,为了那人许诺的武功秘笈,决定冒险这一回。
今日元夕,上京城花灯如昼。
夜色初上,人声鼎沸,街边梅花锦簇,天刚黑不久,已有小朵焰火在夜空炸开。
隐士快马进城,直奔回金鳞司,不见晏王和两位副使,才想起今日王爷大婚,他急忙掉头赶往晏王府。
晏王府外,晏和正将新娘牵下车驾。
今日他着了一身红色锦袍,宽袍博带,彩线织锦,虽如平日那般神情平淡,唇角平直,但朱红衣袍衬得他面色红润,好歹算染上些喜色。
新娘一身碧色婚袍,手持翠绿羽扇。
羽扇遮挡下,晏和只瞥见她的半片额头,他面色无波,执起她的手,将她领上阶。
门外不远处立着一队人,他们身着黑衣,袖口有金鳞纹饰,个个神情冷肃,与婚礼的氛围格格不入。
陪嫁的丫鬟和喜娘们觑着晏王神色,皆噤若寒蝉,直到急促马蹄声打破寂静。
隐士见这诡异的情状,丝毫不觉异常,金鳞卫早已在待命,他也接到有异状即刻来报的命令。
隐士不直接汇报晏王,滚下马快步奔到金鳞卫中的刘锵身边,还未及说话,阶上晏王停住脚步,转回头来看。
檐下红色灯光斜洒,覆在晏和半张脸上,他的鼻唇线条如山峰耸峙,眉眼不含情绪,却含着两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令人不敢对视片刻。
晏和牵着新娘的手看着他,隐士硬着头皮开口:“魏不绝在樵山被围,不敌,似是受了重伤……”
刘锵皱眉,还未说话,晏和已转身将新娘带入了府里。
刘锵正要带人先赶去处理,听得门内吴管家说话。
“王爷,这还有五谷,同牢,合卺结发之礼……王爷!”
刘锵心下一沉,宋简匆匆跑出来,愤然横他一眼,刘锵明白过来,捶胸顿足跟了进去。
刚过府门便见晏和略过数道礼节,直接将新娘带入正堂,准备立刻拜堂。
不多的宾客见状皆瞠目结舌。
礼官唱到夫妻对拜。晏和朝对面女子下拜,动作流畅,而新娘僵了片刻,待他直起身了才垂首。
拜堂完毕,晏和掠过她一眼,她的羽扇低了些,他看见对面的人眉头皱着,听得其呼吸混乱。
“不必等候本王。”晏和无有情绪,朝她说完,大步走出正堂。
刘锵和宋简迎上来,欲言又止。
“备马。”朝庄思飞说了,晏和朝澹润居走去。
看来是真要去了。
刘锵和宋简比晏和年长一辈,他们早已成家,知道他略过婚仪,又匆匆离开多么不合适,但身为下属又不能相劝。
宋简几乎想骂刘锵,刘锵一脸痛心疾首,王爷没有怪罪,他早已自责不已。
庄思飞年纪轻,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只知王爷有要事,依言去备马。
晏和出来时已换了一身黑衣,袖口以锦带束起,来不及重新梳发,顶着朱砂色发带,出府便上马疾奔而去。
今日青龙大街热闹非凡,人流堵得水泄不通,绕了些路才出得城去。
十数骑健马狂奔,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白日里厮杀的荒原边。晏和当先下马带了几人过去。
密林中的树木枯叶落尽,寒枝密密匝匝向天空伸去,有惊鸟渐次起飞,从山下蔓延至溪边,数人无声无息落在山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