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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1 / 3)

腊月十五,已近年关。

锦州潮湿多雨,哪怕正值隆冬也是连日阴雨。

浩荡的锦江之上此刻乌云欲坠,青衣渡旁两层的客栈小楼被凄风冷雨笼罩着,在暗沉夜色映衬下越发凄凉肃杀。

“公子,公子您又发作了么!”

二楼的天字客房中,端午焦急万分地扑到苏白身边,仓皇地伸出手想要安慰,却终究停在半空,不敢碰哪怕一下。

倒在地上的男子痛苦地蜷缩着身体,额头青筋暴起,牙关紧咬,面色惨白。

“陆逍到底对您做了什么,每到十五月圆的时候您都要这般痛上一回,”端午急的哭了出来,“他凭什么这么对您?”

“不得…直呼庄主名字!我…无妨……”苏白强撑着说道。

哪怕只是几个字,已经用尽了他浑身力气,他浑身血液似乎都在沸腾、燃烧,他如同一只被熊熊烈火无情吞没的弱小虫子,想要躲避被炙烤的痛苦却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得不到半刻喘息。

端午对苏白的话丝毫不信,这种非人的折磨怎么能叫无妨!

可他再怎么着急也无法减轻苏白丝毫痛苦,只能一遍遍地用毛巾擦拭苏白额头和脖颈的冷汗,可不管他再怎么擦,那豆大的汗珠又很快沁出来,没多久整个人已被涔涔的汗水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端午想到往常发作的情形,泣声道:“还有三个时辰,这,这要如何熬过去。”

冷汗一茬接一茬地涌出,苏白死死攥住倒地的椅脚,用力到指节发白,骨骼毕现,嘴唇早已被自己咬的残破不堪,幽冷的夜光照进来,更衬得面色苍白。

“呃……啊!”

地上男子低低地喘息着,嗓音因疼痛而沙哑颤抖,听的端午恨不得以身相替,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您今日才和严松恶斗一场,内力消耗还没恢复,今夜又这般折腾,明日公子您还要去万合门,那上官泰可是锦州数一数二的高手——”

端午越说越急,越说越气,“庄主明知您每月十五都会发作,还故意命您此时下山,还让您七日内复命,庄主他,就是想要您的命!”

苏白早已疼的恍惚。

好热,好痛……

师兄,他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窗外寒雨凄清,房内静地能听到苏白痛苦压抑的喘息,一楼却是一派嘈杂热闹,这江风楼是青衣渡旁最大的客栈,南来北往的行人相互吹嘘着见闻,跑堂掌柜津津有味地听着,像是锦都城里熙熙攘攘的集市。

“真是稀奇,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寒冬腊月的河水也不结冰,树叶甚至还是绿的。”一个胡髯大汉坐在火盆旁感叹道。

坐他旁边的人好奇道:“看来兄台是北方来的了?你大老远的跑到锦州做什么?”

大汉腼腆一笑:“俺这不是慕名前来,想来投奔严家。”

“啧啧,这严家叱咤锦州百余年,可没这么容易——”

旁边桌上一个精瘦老者突然拍桌:“锦州已经没有严家了!”

“没有严家了是什么意思?”

老者捋了捋胡须,一脸得意:“就在今晨,那逍遥山庄的苏白,单枪匹马闯入严家,杀了严松,将其余人全部制服。”

屋内瞬间鸦雀无声,过了良久才爆发出阵阵嗤笑。

“哈哈哈哈。”

“你这老头一把年纪,怎么还哗众取宠!”

“那严松一双铁掌纵横西南鲜有敌手,严家更是高手无数,怎么可能被一人给破了。”

老者朝火盆靠近了些,“千真万确!是老朽朋友亲眼所见,那苏白离开严家时步伐稳健,一袭蓝衫清峻潇洒,浑身连血迹都没有沾染分毫!”

其他人齐声惊呼:“当真?”

老者夹起一块红烧肉,叹道:“自然千真万确,若有机会,一定要亲仰此人风采。”

众人纷纷议论开来,“也算我一个!”“我见过!”“苏庄主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说不定能赢严松只是侥幸。”

阿喜在这里当小二已经五年了,南来北往的客人见得多了,再听到什么也不如最初那般稀奇,只不过人总是会忍不住好奇。

他今日见到那楼上天字客房的年轻客人,一身蓝色的宽袍广袖气度不凡,倒是有几分像这些人议论的苏白。

不过……阿喜想到什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早些时候去送菜时,那人一袭蓝衫倚窗而坐,右手高提酒壶,上好的梨花月倾泻入喉,在窗外浩荡江水的映衬下好似一幅水墨画。

可也正是因此,宽大的袖袍略微滑落,他分明看到那露出来的冷白腕骨上清晰可辨的交错红痕。

他最初来客栈做错事时常被掌柜的拿马鞭狠抽,淡下来后的鞭痕便同那红痕一模一样,若当真是武功高强,又怎么会被伤成这样。

阿喜边端盘子边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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